紫宸殿偏殿之内,丹炉紫烟繚绕,热浪滚滚。
苏清宴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炉火,忽闻身后脚步声响,宋教头已大步走了进来。
“石太医,你要找的人,我帮你寻到了。”
苏清宴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眼中略带讶异。
不过四日功夫,宋教头的效率竟如此之高。
“宋教头,人在何处,带我去看看。”他语声中透着一股难掩的急切。
宋教头看出了他的焦灼,沉声道:“人就在天牢。石太医可还记得半月前,有个贼人潜入宫中,不知被何人打伤,后被我与弟兄们擒下。他便是你要找的人。”
苏清宴心下了然,难怪此人会夜探皇宫。
他未再多想,跟着宋教头径直往天牢而去。
天牢深处,Yin冷chao溼,苏清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穿囚服,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他走上前,隔着栅栏直接问道:“你就是刘宗剑。”
那人听到这声音,觉得分外耳熟,猛地抬头。
这不正是那晚将他打伤之人,他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姓?
刘宗剑正要开口,苏清宴却抢先一步,厉声打断了他。
宋教头就在身侧,他绝不能让刘宗剑说出自己伤他之事。
“我乃你父亲魔医的故友,石承闻。你这小子,要寻我便直接来寻,偷偷潜入皇宫是何道理。幸得宋教头明辨是非,否则你擅闯禁宫,乃是死罪。”
刘宗剑听闻对方是他父亲故友,再定睛细看,警惕之心顿起:“你休要誆我。石承闻前辈怎会是你这般二十馀岁的模样,比我瞧着还年轻。”
苏清宴听他这般言语,心道此人与柳小风确是一路货色,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爹难道没与你说过我的样貌特徵?他一世英名,怎会有你这等蠢笨的儿子。”
一旁的宋教头也听得满腹疑云,嘀咕道:“石太医故友的儿子,竟不认得他,这事蹊蹺。”
他心思一转,为两人留出私谈的馀地,找了个由头:“石太医,弟兄们喊我去喝两杯,您先慢聊。我就在外头,有事儘管招呼。”
苏清宴刚想应声,宋教头的身影已消失在甬道尽头。
苏清宴走进牢中,推了刘宗剑一把:“还不随我出去,小风正在等你。你再看清楚,你爹可曾提过,我有一头紫发。”
刘宗剑凑近了些,在昏暗的火光下仔细端详,只见他发丝间果然泛着奇异的紫色。
“你果真是石大哥。方纔离得远,只看清了样貌,未曾留意发色。石大哥,你怎会如此年轻?”
苏清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见了小风再说。”
出了天牢,苏清宴与宋教头打过招呼,请他务必保密。
“石太医放心,弟兄们都不是多嘴之人。我看这小子也不像jian恶之辈,幸而皇上未知此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宴道:“多谢宋教头。人我带走了,改日我们御风楼再喝两杯。”
苏清宴将刘宗剑带至柳小风的住处。
刘宗剑是个藏不住话的,一见柳小风,便将自己钱财被偷,无奈之下潜入皇宫想顺手牵羊,结果被人打伤擒获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柳小风听得火冒叁丈,一脚踹了过去:“你这混账东西。都叁十岁的人了,还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欠揍。”
说罢,便追着他打。
“别打了,脑袋都快被你打掉了。你以为我想去偷?咱们的钱都被扒了,又找不到人,身无分文,我纔想着去宫里拿些值钱的东西。”
苏清宴立刻拦住柳小风:“行了,人既已找到,明日你便带上康儿和如儿,事不宜迟,儘快动身。”
柳小风正欲离去,却被苏清宴叫住。
“小风,等等。我有一事,已困扰我二十馀年,今日若不问个明白,心中始终难安。”
柳小风停下脚步:“何事?姐夫请说。”
苏清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烟与你,可是亲姐弟?二十多年前,我与你姐路过你家村口,见你与你娘接她回家。后来她遭耶律元宣劫掠至契丹。当年村口那桩事,是否是刻意为之?”
柳小风沉默片刻,终是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坦然道:“是。是刻意安排的。娘是我的亲孃。当年闹饥荒,我与娘四处要饭,碰上了刘叔和族长。他们见我母子可怜,便给了钱财,让我们安置下来。后来,刘叔将姐姐託付给我娘照料,为求安稳,便让我姐随了我家姓柳。”
正在这时,一旁的刘宗剑插嘴道:“如烟姐姓萧,乃是萧氏后族的姓氏。”
柳小风回头怒喝:“你闭嘴。有你插话的份儿么?”
刘宗剑被他一喝,便知趣地闭了嘴,坐到一旁磕起了瓜子。
苏清宴接着问道:“二十多年前,如烟为何要如此做?她究竟有何祕密,又有何图谋?”
“姐夫,实情是这样。当初姐姐见你武功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