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哪像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回还只是个牵马的小兵。”
“是啊。听说这小子的艳福不浅,京中多少大官想把女儿嫁给他,就算是只能做妾也把头都挤破了。”
“为什么只能做妾啊?难道他年纪这么轻就娶妻了么?”
“这倒没有,只不过他有个打小定下的未婚妻。”
“哪家小姐这么有面子?”
“不就是那顾贼的女儿。啧啧,听说那可是个美人儿……就是不知道这美人儿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那肯定是销魂得很了,嘿嘿,等哪天咱们打进京里去,不就知道了?”
说完,两人都促狭的笑了起来。
沈离央听了,不知怎的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说祸不及家人,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在正义的大旗下,丑恶也并不少见。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所谓正义,就真的是完全的正义么?
义军的人马也驻扎在朝廷军的对面,彼此都有些好奇的望着对方。他们本是一国同源,有着相似的着装面孔,只是因为选择了不同的阵营,不得不刀戈相向。
今日天气晴好,两方使节一见面,气氛亦是友好融洽。
关于和谈细节的事一切由许冠通周旋,沈离央其实也只是来撑个场面——毕竟对面来的可是皇亲贵族,若只派个普通文臣来接洽,未免让人嘲笑义军粗陋不懂礼数。
许冠通本就口若悬河,而那余清也是知经识典,能言善辩,两人从晨光熹微,一直说到了日落西山,终于是拟了个初步的和谈方案。当然,不是这样就轻易作数,还须各自回去向上头禀明情况,再作论断。
正要客气道别,分道扬镳之际,余清却突然向前一步,对沈离央道:“沈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离央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
于是两人便走到了亭中一个无人的角落,只见余清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彬彬有礼道:“此非关于公事,而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的未婚妻在这一带失了踪迹,四处兵荒马乱的,我实在放心不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沈将军助我寻找一二?”
沈离央听得几欲发笑。看来这贵族公子还真是笼中鸟一样,不知人世险恶,竟荒唐到让义军来帮自己寻找未婚妻的下落,真不知是想救她还是害她。
余清也是看着沈离央眉清目秀一脸正气,觉得不像穷凶极恶之辈,又是个女子,才会开这个口。此时见她不作声,便以为是嫌没有酬劳。
“只要能安然无恙的把人还给我,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马匹布帛,甚至土地城池,全都包在我身上。”
沈离央看着他急切中又带着些许矜傲的神色,不知怎的觉得心里有些不适。他所提的这些条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需要无数的努力为代价才能换来的,可是对于这种得天独厚的贵族子弟来说,却不过是用来讨佳人欢心的手段罢了。
算了,这对于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不是么?
沈离央定定神,把那些杂念都甩在脑后,淡淡说:“就算我能帮你,可这人海茫茫,无凭无据的,要从何找起?”
“这个不难。”余清见她答应,满心欢喜,扬了扬手上的卷轴,“我早已将她的样貌画成了图画,只须照着这图去找便是。”
名门高户教养出来的公子哥,一手丹青自然不会差,如此也的确是个可行之法。
沈离央点点头,余清便在一侧的栏杆上将那画轴慢慢展开。
画上之人,眉如远山黛,面似玉凝脂。双瞳剪水,琼鼻秀挺,双唇含笑若春风。
画工极为细致,连右颊边的一颗浅浅的小痣都没有放过。看来倒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
沈离央如遭雷击,猛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指着画上的人,声音发着抖:“你方才说……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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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城将军府。
自那日沈离央去后,顾流觞独自待着也觉得无所事事,于是找来了府里的绣娘,开始专心致志的学起了织衣刺绣。她原先是不喜女红的,可看着天渐渐变冷,沈离央多数时候又只能穿厚重冰冷的盔甲,就想着亲手给她缝制一件御寒的里衣。
顾流觞本就心灵手巧,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再费心思挑了布料针线后,就开始动手缝了起来。
沈离央看似随和,其实挑剔得很,衣服不要深色的,纹饰不能繁复,绣花的更是不爱穿。布料太硬的嫌硌,丝绸的又嫌太滑了不亲肤。
这些细枝末节,顾流觞平日都留意着记在心上。对她的饮食起居喜好厌恶,比自己的事情还要用心。
大约是十日后的晚间,顾流觞正坐在床边聚Jing会神的做着针线,忽然一个人影从开着的窗外掠了进来。
顾流觞吓了一跳,正要呼救,定睛一看,眼前的人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一个又是谁?
“在做什么?”沈离央还穿着外袍,束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