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个丰收年。”她一笑,一年中很难得的笑。
“今年格外冷呢。”居元做了个寒颤的样子,东都居北方,冬季自是冷了些。
她想了想,脑子里扫过什么,随后才对居元说道:“将上次北疆进贡的貂裘,分别送到慈仁宫和玉凤殿。”居元点头。
“娘娘。”
“看来今天的风大了些。”白沐雪喝着自己煮的热茶,调侃道。
“确实是有一道关心之风把奴才吹来了,逞上来。”居元坏笑着,挥了挥手。
“这是。”
“陛下赏赐的,今年格外冷,正好北疆进贡两件上好的貂裘,陛下差我送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居元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在这深宫里,作为奴才,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
“有劳了。”白沐雪轻轻抚过那衣,的确是上等之物,除了宫里其他地方,绝无。
“替主子办事是奴才的本分,奴才还要赶往慈仁宫就先告退了。”居元淡淡一笑,拱手告退,他的目的达到了。
“娘娘。”小云也摸了摸那衣服,有些羡慕得望着白沐雪道。
白沐雪只是笑,且淡,她多的是担忧。
“年关将至,不知道父亲母亲,爷爷过得是否还好。”天无痕的关怀她确实很开心,但白老爷子的身体,她实在担忧。
“听说太姥爷最近病情又严重了。”小云皱着眉头,白老头待下人和善,所以下人们对他也是爱戴。
白沐雪心情有些沉重“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这宫墙…”她望着这诺大的宫殿,轻叹了一口气。
玉平九年,末月三十,东都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皇宫中内也热闹非凡,天无痕也放下琐事,陪同郑太后过年。
家宴这是天氏皇族中每年都有的,这次肃朝长公主也回来了,与她一起的还有她的女儿,穆菱柔。
长公主是先帝的姐姐,天无痕的姑姑,嫁给了十几年前肃朝公认的才子穆世济,去年天无痕还晋封他做了并州牧,穆菱柔也就是天无痕的堂妹,一出生就被封为蓉安郡主,深受先帝与郑太后的喜爱。
庄亲王天宇成则同侧妃孙玲怜一同而来,家宴上,无外戚。
晚宴上谈笑不断,放下了皇亲贵胄,只是平常家人聚会而已。
“整日待在宫中,想家了吧?”天无痕轻声问道,白沐雪看了一眼天无痕。
“既然入了宫还能有念家之意?”她的话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这场合她只能这样说。
“你想了便说,人之常情,朕不会不知道。”
“那臣妾就谢过陛下好意了。”
“皇婶,今日侄儿还有一个好消息要说。”天宇成打着坏笑。
“哦?什么喜事,让哀家听听。”郑太后凑近了些说道,对于天宇成与穆菱柔,郑太后都视若己出。
“侄儿要当父亲了。”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再坐的都听的一清二楚,天无痕不免有些尴尬,天宇成要当父亲,那母亲自然是孙玲怜了,想都不用想。
“皇室开枝散叶自然是好事,要做父亲的人了,今后你们兄弟多扶持。”郑太后笑开了眼,她也能抱孙子了。
天无痕盯着孙玲怜看了一会儿,紧锁着眉眼,孙玲怜察觉到,扭过头去了。
“母后,儿臣有些事要忙就先走了。”她无心在于这里讨论着这些儿女长情。
“宇成哥刚说要当父亲皇兄怎么就要走,其中莫不是有些原由?”这时穆菱柔插话了,她好似知情一般,说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话。
“是啊,皇帝怎么就要离开?”郑太后也疑惑的看着天无痕。
“没什么,就是朝中有些事心烦而已,就不打扰母后雅兴了”她朝郑太后拱手便离开了。
白沐雪知道为何,孙玲怜自然也知道为何。
天无痕离开,随后白沐雪也跟着离开了。
皇城东城楼上,天无痕站在城楼上,独自伤神。一会儿白沐雪走过来拿了一件披风帮天无痕披上。
“外面冷,陛下不要冻着了。”
“觉得朕傻吗?”她回过头,看着她,眼中含着些许的泪?
“那你又觉得臣妾傻吗?”她极少在别人眼前流露真情,白沐雪感觉到了。
“当然,你选择了朕,但是朕,又去选择谁呢,你觉得能看到希望吗?”
白沐雪苦笑“陛下心中早有计划,又何苦来问臣妾。”
突然东都天空烟花绽放,接连不断,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城楼上的两个人。
“烟花虽美却只有一瞬间。”白沐雪望着东都上空绽放的烟花说道。
“至少它曾冲出束缚,哪怕只绽放了一瞬间,这世间的繁华,权利又束缚着多少人呢?朕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天上,不断飘落着白雪,她伸出手去接,如同一个寻常女儿家一般。
“陛下!”她今日之言,她才明白,她的内心深处,比常人更痛苦。
天无痕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