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我俩进门的时候,粥已经熬上了。
听了我的话,谢玉衡似笑非笑,却毕竟没有反驳。
我看他炒酱,最开始还会关注锅里,后面注意力却开始转移。
为了动作方便,早在生火的时候,谢玉衡就把他的剑摘下来放在灶上。此刻一手锅铲,一手酱碗,分明是极生活化的场面,可因为身处其中的人不同,便生生多了十分的侠气。仿佛他手里的不是铲面前也不是锅。而是某样不出世的兵器,加上名动天下的棋局……
谢玉衡身处其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酱很快炒好了。不难,只是收了汁水。谢玉衡将那黑棕色的一团盛出来,眉尖挑起一点,看不出是惊诧还是惊喜。
我擅自决定是后一个选项,因为弥漫在厨房里的香味已经能证明这点。既然随口掰掰也能成功,我信心大增,和他讲:“然后把rou切成丝,和这个酱一起炒。再切点黄瓜、葱丝。对了,还有饼。”
谢玉衡:“……”眼角抽抽,“你说慢点。”
我:“哎呀,你给我一个盆子,一点水和面粉,我来我来。”
谢玉衡拒绝:“你手不疼了?我来。”
不得不说,弄清楚我的思路之后,他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用面汁摊饼、把rou丝炒好,拢共就用了那么点时间。
再把甜酱rou丝、黄瓜丝、葱丝一起卷在饼中,谢玉衡若有所思地尝了一口。
我发誓,这个瞬间,他眼神一定亮起来了!
“让我也尝尝啊,”我叫谢玉衡,“喂喂,你别吃完了。”
谢玉衡瞥我,我又从这一眼里品出无奈。而后,他把自己那份卷饼放下,又卷了新的一份给我。
太生份了。咬下卷饼的时候我心想。如果是我,应该会直接把自己手上那份给他。
也太好吃了。第一口下去以后,我的其他心思全都散到九霄云外。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儿就把整个卷饼都吃完,然后问谢玉衡:“还有没有?”
谢玉衡又把他手上的半个饼放下来,回答我:“有。”
到最后,我一共吃了五个。
正想对第六个下手,谢玉衡阻止:“沈浮,你不能吃太多。”
我遗憾地放下手,觉得谢玉衡小瞧我。
这个念头在我俩回到卧房之后发生了变化。谢玉衡在床边叹气,说:“应该早点把你拦下来。”
我欲哭无泪,“好撑。”
谢玉衡端详我,手指轻轻动了动。
我越来越难受,想吃点酸酸的东西帮助消化。正好,前面在院子里看到一棵杏子树。
上头正结了杏果,一个个青油油的,看了就让人口水直流。
我试探着和谢玉衡提了这事儿,被他无情反驳。不止如此,他似是被我气笑了:“都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想着吃?”
我小声说:“可是真的难受。”
他歪了歪头,脸上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有点心疼。
我专注于后一种情绪,断然忽略前者。这时候,又听到谢玉衡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我帮你揉揉。”
我:“嗯——”
不等我答应,谢玉衡已经抬起了手。
原本以为他只是略表心意,等他的手放到我肚子上,我才记起来,他会武功。
“内力”这种玄妙的东西从他身上传递到我身上,没一会儿,我整个肚子都变得暖呼呼。胃部的胀塞感明显减缓了,我甚至冒出一点倦意。也不奇怪,与从前相比,今天我的运动量实在很足。
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呵欠,喃喃叫:“谢玉衡。”
谢玉衡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身上好香……”话音落下,便一个激灵。
我清醒过来,暗暗懊恼,没想到自己把这话讲出了口。
同时也忐忑。不知道此地是怎样风俗,对一个男子说他“好香”算不算冒犯……怀着这样的担忧,我紧张地看谢玉衡。便见他也露出怔忡模样,低下头,在自己手腕上轻轻闻嗅。
我屏住呼吸看他,心头意外。本来以为是谢玉衡衣服上的味道,但看他的动作,仿佛我想错了?
“是有点香。”在我踟蹰的时候,谢玉衡却笑了,“之前都没发觉。”
不像不高兴。我得出结论,安定地说:“那我可是早就发觉了。有点像花香,不过比花香要浓。而且是越来越浓,哎呀,谢玉衡,竟然是你的体香。”
谢玉衡还是笑,只是没接我的话,而是道:“你知道我刚才是往你哪个xue位灌了内力吗?”
我一愣。
谢玉衡戳我:“好歹是个习武之人,功夫经常失灵就算了,怎么这种基础都不记得?不行,我画个xue位图,你好好学着。”
我:“……”
谢玉衡又斜我:“镇上学堂的功课我也取了,你想先做那个也行。”
我依然:“……”
合理怀疑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