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人仿佛就是所有故事里的主角。而这些被欺负的人则成了最灰暗的角落,成了被欺负后只能唯唯诺诺备受忽视的小可怜。她们的公道是被施暴者看在出头人的面子上施舍给她们的。她们只是沾了优秀的人的光,她们仍旧怯懦只能不停的选择依靠别人,然后疯狂的对人输出感激。到最后怯懦的人愈发怯懦,软弱的人也愈发软弱,别人对她们的印象不会有丝毫改变。她们哪怕一时被人扶起,却仍旧只能瑟缩着缩在人后,羡慕别人的强大,茫然自己的无力……大概是因为性格使然,魏然特别招同样内向嘴笨的人做朋友。以至于她看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每次发生,都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不对。明明身边人受了欺负有人给出头是件应该高兴的事儿,可就是让人看了之后心情复杂。她不懂,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的心情。直到刚才那一刹那,她二嫂轻轻把她往人前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在反应过来之后,魏然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她终于明白了她一直以来觉得不对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对。有人给弱者出头,这当然是一件值得被感激涕零的好事。可太多人都忽略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弱者的尊严。整个风暴的中心一开始就是弱者和施暴者。站在出头人的角度,太多人在干预风暴后忘记把矛盾的本源回归于最初。忘了整件事里的主角其实是那个可怜的弱者。即使她是弱者,她也是这场风暴最初的中心,而不是被人挡在身后,被人一味庇护忽略诉求,被转移了矛盾和所有人注意力的无关人士。就像现在,被自己二嫂推到裴红面前,魏然心情突然就激动到无法自抑。好像整个人突然就得到了莫大的鼓励、肯定和自信。她不是灰暗的角落,不是无关人士,不是懦弱只能缩在人后的小可怜。她二嫂在最恰当的时候把她推了出来,给她鼓励和自信,给她维护自己尊严的机会,让她发出自己的光……这一刻,魏然眼睛亮得不像话,她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的对裴红说——“裴红,你该为了刚才对我的污蔑和造谣而道歉。”“如果你拒绝道歉,我会报警,法律会维护我的名誉给我一个公道。”她深吸一口气:“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叔婶帮我作证,你就是造谣污蔑我了。”“你得道歉!”裴红诧异的看着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性格软成这样的魏然拿话逼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苏岁欣慰的看着魏然,她不知道魏然有多感慨她刚才的突然一推。她只知道温室里养不了鹰,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帮魏然出头是为了魏然好,关键时刻放手让魏然展翅也是为了魏然好。她不会幼稚到享受打脸裴红和在邻居们面前立‘好嫂子人设’,沉浸在出风头的畅快里。她没那么无聊。她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在设身处地的为魏然好罢了。……原书里,原书女主郭婉是个白莲,时常会通过替人出头来立人设扬名声。搞得大杂院里的人只知郭婉不知那一众配角是否有着血rou。她们作为配角,好像木偶。只会不停的感谢郭婉,不停的跟在郭婉屁股后头称赞郭婉,最终变成郭婉的工具人、狗腿子。苏岁在看原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女主可以独美独好独强,但为什么一定要建立在泯灭她人灵魂内核的基础上?哪怕是配角,也该有属于她自己的灵魂的出口。她们该有血rou,也该内核强大做自己的强者,而不是一味的等着被人解救…… 翻脸很快,做事很绝就像现在。得到裴红咬牙切齿的道歉后,魏然叽叽喳喳地围在苏岁身边。说着她的开心和学到的东西。
“二嫂,我明白了,等以后我要是再遇到这种事,第一不能慌,第二就要学着套她话里的漏洞!”苏岁笑着问:“哦?你看出来我刚才是在套她的话了?”魏然猛猛点头:“看出来了!”“你问了她那么一长串的问题,她走不了就得被留下回答问题,容易被拆穿的问题她不敢回答。”“所以她就只能在一堆问题里边,挑她觉得不容易被拆穿又好瞎编搪塞的问题来回答。”“就比如你问她具体看到我和人约会的日期、时间、还有看的是什么电影。”“她轻易不敢笃定了回答。”“所以她只能选择——像你问她我头发是怎么扎的,衣服穿的是什么这样的,这样不容易出错的问题来回答。”“却没料到就是这些她看起来好糊弄过去的问题,反倒恰恰是你给她挖的陷阱。”“二嫂你明知道我这身衣服是今天刚买的,也听到她先前堵我路的时候说过一句——”“说年前看到我的时候,我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所以你故意重复问她看到我的时候,我穿着什么衣服,为的就是防止她推说自己说错了改口不认。”“还特意把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放到一堆不好回答的问题里边。”“这不就是在给她挖坑故意套她话,就等着她走投无路只能选这个问题来回答嘛。”“裴红只要敢笃定的再说一遍,说看到我的时候我穿的就是这一身,二嫂你就能彻底锤死她!”苏岁拍拍她的脑袋:“还行,不算傻,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给她挖的坑。”“这是除了给她打服之外最简单高效的方法了。”她开玩笑道:“毕竟我们不能二话不说上手打人不是?”“只要抓住她撒谎的把柄,那就不用再过多的和她辩驳什么了。”“人心就是这样,只要我们戳破她一个谎言,再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那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