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与的视线在裴绵后脑勺上定了一秒,又抬眸看向沈渡的姿势,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啪”随着一个沉闷的响声,一块草皮飞了出去。裴绵倒吸了一口气,视线短暂地跟着草皮飞出去了一瞬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裴绵收回视线,又扭头看沈渡的方向。球还好好地待在原地。裴绵:“”显然其他人都很无语,周边瞬间沉寂了下来。沈渡可能有点尴尬,咳了一声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酝酿了半天又来了一杆。草皮又被打的翘起了一块。裴绵沉默地走开了。“按照沈渡的工作效率。”裴绵接过纪容与递给他的杆,小声吐槽道,“半天下来应该能锄两亩地。”纪容与:“” 学以致用虽然嘴上吐槽沈渡,但是裴绵还是觉得沈渡那个姿势应该是可取的。看起来挺像回事的。裴绵回忆了一下沈渡的姿势,活动了一下手指,在沈渡的影响下,没敢酝酿太久,调整的差不多了之后就挥了杆。“啪”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而后便是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裴绵:“”嘶。裴绵没好意思低头看,假装无事发生,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僵硬的脊背,又沉着冷静地挥了一次杆。“有你的帮助,应该不用花半天时间。”纪容与不紧不慢地开口,“两个小时就能锄完两亩地了。”裴绵:“”裴绵回头盯纪容与。纪容与是懂学以致用的。纪容与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顶着裴绵的视线抬脚走近,动作间隐约可见衬衫下柔韧劲瘦的腰。“转过去。”纪容与声音凉凉的。裴绵懵了一秒,下意识地跟着纪容与的指令转了回去。“把腿张开一点,重心放在左脚。”纪容与抬手,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按在了裴绵的手的上方。纪容与的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指尖半点在杆上。“手往上放。”纪容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放在这个位置。”纪容与说完之后就把按在杆上的手松了开来,掌侧虚虚地碰了一下裴绵的手腕,往上撑了撑。裴绵哦了一声,手指搭在了纪容与示意的地方,然后顺从地往后迈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了。纪容与垂眸看了眼旁边的裴绵。裴绵要比纪容与矮小半个头,以他的视角能看到裴绵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裴绵的头发有些长了,发尾卷曲,在下颌弯出一道柔顺的弧度,而后懒散地贴在脖颈,随着扭头的动作,头顶上的几根呆毛随风晃动了几下。“挥杆的时候不要动胯,保持好重心。”纪容与侧首躲过了裴绵蹭到他下颌的头发,敛眉后退了几步后继续道,“肩膀的转动要充分。”裴绵耳尖微动,敏锐地发现纪容与的声音似乎远了点。裴绵纳闷地回头看了眼,便见纪容与站在他三步开外,单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绵:“?”裴绵一脸疑惑地转回了头,伸手不耐地撩了一下垂下来挡住眼睛的刘海。这头发也太耽误事了。回去就给剪了。裴绵恶狠狠地把耳鬓散下来的头发拨到了耳后。裴绵根据纪容与刚才的指示做好了准备,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高尔夫球,手腕微微使力,指节泛起了淡淡的青白。“嘭”
清脆的一声响。裴绵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纪容与,声音里的笑意几乎快要溢了出来,“纪容与,你看。”纪容与很难去形容裴绵的眼睛,很干净,清澈的像是一片湖泊,任何情绪在眼睛里显现出来时似乎都会放大无数倍。“我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裴绵美滋滋地晃了晃手里的高尔夫球杆,视线顺着球杆上下移动了一圈。“嗯。”纪容与哼笑了一声,“多少沾点。”裴绵左脸颊上的酒窝很张扬。“那可不,比沈渡强多了。”隔壁的沈渡刚被盛延卓强行薅了下来,不情不愿地把位子让出去之后,踱步走到了后面的休息区。还没等找个位置坐下,耳边就敏锐地接收到了自己的名字。沈渡:“?”什么b动静?沈渡眉头一皱,又把屁股从座位上抬了起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隔壁笑容满面的裴绵。哦。还有纪容与。沈渡眼睛瞪大了一瞬,视线飞快的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圈,而后被强行定在了裴绵身上。我草。怎么回事?裴绵这就打进纪家内部了?这个进展也太快了吧?沈渡叹为观止。沈渡的视线灼灼,裴绵很难不注意到。“嗨。”裴绵歪了歪脑袋,越过了纪容与的肩膀,把自己的脸暴露在了沈渡的视野范围,“你不锄地了?”沈渡:“???”沈渡没听明白裴绵的意思,但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沈渡机警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斟酌了一下语句后,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去了?”裴绵瞪了沈渡一眼,警告道:“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搞?我们是正经友情。”纪容与:“”纪容与没搭腔。“你们都发展出友情了?”沈渡又被震慑住了。沈渡的动静太大,隔壁的池林易凑过来看了一眼,而后就被这诡谲的三人并立的场面惊地一愣。池林易脚步顿了一下后才又抬起,径直朝沈渡走去,低声问道:“这怎么回事?”“啊。”沈渡指了指裴绵,又虚空点了点纪容与,噎了好半响才道,“也没啥,就,嗯”沈渡嘴巴嗫喏了半天,还是没找到用什么语句形容现在的场面。“纪总。”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个解释,池林易果断揭开了这个话题,扭头给纪容与打了个招呼,“真巧,能在这碰见您。”纪容与颔首,语气冷淡,“嗯。”见池林易一直没回来,盛延卓也过来看了眼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