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响头后,两人立起身,额头上红肿了一大块,足以证明两人都是用了实实在在的力气。
周宁这时才回过神,连忙过去扶起张晓云,“你这又是做什么?还有孩子,好好的让他这样做,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
虽然以往周宁对徐小豆的种种行为也有所不喜,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此时被吓住的徐小豆瑟缩着,再看不到往日见着他们后做出的怪像,他也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张晓云好似将背着的包袱全然抛开了,整个人看着都轻松不少,此时她笑着道:“此次多亏有你和谢小郎君,不然我们娘俩此时说不定就同他俩作伴去了。”
这个“他俩”自然就是毛婶子和徐二郎。
这几日她虽没有全程参与其中,但有时也会传她上去问话,顶着毛婶子和徐二郎的谩骂和哀求,她将所知的无一丝隐瞒在公堂上秉明。
虽然对不起徐大哥,可做错了事情,承受惩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更深入的她不清楚,不过却知道婆婆和小叔都被判了十年监刑,同时也会罚收所得,不说到时他们两人能不能挨得了十年牢狱之灾,现在连家也被查封了,就是出来这两人也不一定能寻得到落脚之地。
就是她和徐小豆,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她同周宁交好,谢小郎君看在周宁的面子上对她有些维护,而高知府又看在了谢小郎君的情分上,才轻轻一抬手放过了他们。
虽不知道谢小郎君和他身边的屿哥儿为何会同高知府扯上关系,不过那些都不是她这种平民妇人该知道的,她因这些隐秘得到了好处,可她不会也不该多加探究,只需要在心中记得好就成。
周宁眼里含着怜惜和祝福,“到时你与那冯汉子成婚时可得同我说声,我去喝杯喜酒。”
张晓云眉角眼梢上溢出幸福,“定是会的。”
许是老天爷看她前三十年受的罪已是够了,也可能是早亡的双亲和徐大哥在天之灵保佑,给她送来了周宁和冯大哥。
周宁助她脱困,冯大哥经此事也没有抛下她,足以证明将她放在了心上,这一次她在知府府衙里待了多久,他也就守了多久,就连回来春闲巷收拾东西,也不放心硬是跟着一起来了。
同是住在一条巷子里的人,春闲巷里的邻居哪个不知道毛婶子和徐二郎被府衙衙役抓走了?心里巨是捞心捞肺地好奇,不过他们总不能去拦着衙役问话,只能憋在心里。
此时见着毛家大媳妇回来,居然带着一陌生汉子,现在又是带着许小豆准备离开,听周宁这么一说,显见着这个徐家大郎去世后,就在徐家当牛做马的张晓云是要改嫁了,还是带着徐小豆改嫁。
关键是,听张晓云的意思是毛婶子和徐二郎确实犯了事,还险些牵连他们,还是周宁和谢家大儿子帮的忙才得以逃脱。
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蠢蠢欲动上前,准备套套话。
周宁没有等他们围上来,拉着张晓云出了谢家汤圆铺,“这几日你肯定一直悬着心的,现在我也不再拉着你,你早些回去收拾,好了后给我来个信就行。”
张晓云点点头,眼里是说不尽的感激,牵着徐小豆一同上了驴车。
冯姓汉子笑着同周宁一颔首,便赶着驴车离开了。
周宁目送着三人消失在转角,才回了汤圆铺面,对邻里邻居好奇地询问,他一概只回答“不清楚”,将人都打发走了。
不过,等谢景行回来时,周宁还是同他将今日的事情说了。
谢景行手上夹菜的动作未停,只说道:“看来事情已有些眉目了,不然该是不会放晓云婶子回来。”
周宁却有些忧心,“此事是你们发现的,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吧?”
他们可只是平头老百姓,私贩铁矿光是听到就觉得害怕,若是牵扯到他们身上,他们可是脱了这身皮也不一定能脱身。
谢景行端过一旁的碗为周宁添了一碗汤,又推到周宁的面前,安抚道:“张婶子都无事,我们就更与此事无关系了。”
周宁有时还是过于Cao心,谢景行不想让他再多忧心,转移话题道:“阿爹想着这些没影的事,还不如考虑过几日要不要将汤圆铺歇业一天,去看看我和屿哥儿的比赛。”
周宁惊讶道:“这么快就比赛了?你们不才还没训练几天。”
谢景行没来得及回话,坐在他身旁的谢若插嘴道:“阿爹你也太不关注哥哥和屿哥哥了,他们的比赛昨日就已经比过了一场。”说到此处,他高兴地举起手中的筷子在空中挥舞,“哥哥和屿哥哥都赢了哦。”
谢景行止住他过于激动的动作,饭粒撒得到处都是。
谢若乖乖一笑,低头继续干饭。
周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筷子握在手上却一动不动,歉疚道:“都是我和你阿父太粗心,连你们比赛了都不知道,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我和你阿父一定去为你们加油助威。”
谢景行浑不在意地说:“这两日你们就别去了,前几场比赛也不让外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