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大哥回来,听说了这事,就问我大嫂要钱,我大嫂又说把钱存了。我大哥就问存折,我大嫂就不给。”“俩人吵吵起来,我大哥又吵不过她,气的翻箱倒柜的找存折。俩人差点打起来。我二哥正好回去,又不能非说要,只能说先算了。反正他打算结婚后住城里,大哥有了再给他。”“这知道我大嫂一听,程来。”胡燕把葡萄皮套在舌头上,含糊不清道:“闹了一场,还没说清楚到底分不分家。我妈让我回去听听,参与进去。”“我能参与啥啊,出个耳朵就行了。”元棠分析道:“你不多话就行,你大哥二哥都有分家的打算,问题就两样,一个是房子和地,一个是你妈的养老问题。”胡燕:“知道,房子和地没有我的份,养老估计有我平分的一份呗。”按照范娟的个性,后面一个甚至巴不得她管的多一点。“你都想不到,我妈知道我辞了工,哭的有多伤心,比之前被骗还哭的伤心。”放在以前,胡燕估计会很难受,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太忙碌,她居然难过了没一会儿就不再想了。她妈的想法很简单,儿媳范娟是个厉害的,二儿子要是分家去了县里,她就得看着大儿媳的眼色过日子了。她指望着胡燕能嫁的近一点,好时不时回家照顾自己。想法很好,就是不管胡燕自己的考虑。胡燕往床上一摊:“反正我想明白了,房子和地都没我的份,我待老家干啥?等着伺候完男人伺候老娘,得个好名声?我还不如在市里扎扎实实干,等我有钱了,她愿意来就来,只要来我这里,我管吃管住管路费。”但想要让她回去?不可能。胡燕算着钱:“这次我回去给大哥包五十,二哥包五十,给我妈包一百。”大哥二哥为了五百就闹翻,胡燕只觉得骨头凉。是不是人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兄弟姐妹的情分就该瞬间清清楚楚?要不为什么大哥二哥只是结婚,家里就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熟悉的亲人变得陌生,没等元棠提点,胡燕就自觉的准备装穷。或许大家不平的根源都在于觉得自己是吃亏的那一方,对方是富裕的那一方。大哥觉得自己负担重,媳妇还生了孩子,又赔了钱,往后压力大,二哥光棍汉,手里只怕还宽松。二哥觉得自己马上要结婚,老大明明有钱还捏着不还自己的五百,是摆明了不想还,对方明明出大车挣的比自己多,还这样算计他的钱。两人都觉得对方日子好过,觉得自己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胡燕都不敢想如果两个哥哥知道自己开了店会是什么反应。她本能的不想跟亲人走到互相算计的地步,所以她准备往后回去都装穷。开店之后她就一直是穿店里的衣服,一来是方便,二来也是穿个版型给人看。这次回家,她打算把自己的旧衣服都找出来,到时候不说蓬头垢面,反正不能光鲜亮丽的回去。元棠肯定了她的想法。亲人之间是否存在攀比和嫉妒呢?过去的经历告诉她,不光是存在,比起身边的陌生人,亲人之间,尤其兄弟姐妹之间,比较的更厉害。就像上辈子,元芹前脚分了房子,后脚元柳就也闹着要买单位的集资房。元栋这边拆迁了,元芹就赶紧问拆了多少钱,比较一下是不是比自己的多。元柳的丈夫升了官,元芹有两三年都不怎么给元柳打电话……等轮到了小辈,就比的更明显。谁家的孩子考的好,谁家的孩子学了什么特长,谁的孩子不争气,一个个都明里暗里的比。一旦别人比自己好,就抓心挠肝的难受。可笑的是,在互相攀比时候,兄弟姐妹都巴不得展现自己过的好,可等到养老时候,个个都换了说辞,比着谁的日子差。这种时候,明事理的老人会居中调停,不明事理的老人就会忽视受委屈的那个,反正不管谁来照顾谁出钱,只要自己过的好就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受委屈那个撕心裂肺都不理会,谁让你有良心,所以活该呢?元棠叹口气,可惜这世界上当爹妈没有考试,多数的老人都是把最老实的那个当牛马。人们老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实际上投胎是中彩票。遇上明事理又家庭和顺样样好的家庭,是一等奖,遇上不富裕但是父母宽和的是二等奖,有钱但没有关怀的是三等奖,最倒霉的是钱也没有爱也没有,还要做兄弟姐妹里最委屈的那一个。她用自己的亲身经验学会了这些,好在胡燕这辈子不用踩一遍坑才知道。周末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元棠接了一次货,盘了一次存货。基本跟马兰登记的一样,只是丢了几个发卡,她也没计较,这时候没有监控,正常的货损而已。倒是马兰对此很紧张,一个劲的念叨自己明明盯紧了。元棠宽慰她:“小东西丢一件两件很正常,不要为了这个就死盯客人,把人家当贼看太不礼貌。日常稍微注意下,台面上可以少放点货,及时补就好。”马兰十分惭愧,自卑涌上心头。元棠教她,每次都是细枝末节都叮嘱到,要是换了别人,元棠肯定不用这么费心。她实在太没用了。元棠盘完了库,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马兰姐,我有个事拜托你。”马兰猛然抬起头,差点吓到元棠:“你、你说,我一定、一定做好。”元棠:“别那么紧张……就是咱们店开在学校边上,你能不能留意下店里的客人,或者打听下周围的人,我想找个五中的英语老师补课。就每两周我来的那两天,补两次,会给补课费。”马兰拼命点头:“可以!”她认识周围的店铺,等下就去打听。元棠笑着谢过她,再看一眼坐在那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