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儿拿了彩礼钱,心里早乐开了花。养陈珠十来年,花的钱这一下子就赚回来,总算是不折本。再加上她跟王家说好了,陈珠挣的钱,在没生孩子之前还是她的。这下每个月还有源源不断的收入,王盼儿今年连粉都不下了,她男人更是还没进腊月就开始到处串牌场,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光鲜。元柳做着饭,听她妈羡慕王盼儿,心里却有点疙疙瘩瘩的难受。王盼儿高兴,她男人也高兴,可她也见过陈珠嫁的那个人,个子矮,人还干瘦,一双三白眼,看的元柳都快吐。元柳嘴角僵硬,不管妈怎么说,她才不会跟陈珠一样随便嫁出去。让她嫁那样一个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元芹烧着火,心里却比元柳想的更深。她想,陈珠去打工了,她妈高兴,她爹也高兴,就连她弟都穿着新衣服。妈说陈珠好,说王盼儿有福。可陈珠自己呢?元芹握紧了烧火棍……再来说元棠这边。胡燕最近不想回家,干脆就也住在了元棠的小房子里。她上班是三班倒,这一周正轮到白班,不过她的时间要比元棠宽松许多,每天都是早上八点多到晚上六点。既然时间多,胡燕干脆帮着给元棠摆摊。早上俩人一块去摆摊卖土豆泥,等元棠去上学,她就骑自行车给东西送回来,自己再去上班,晚上时候她下班,把家里做好的东西带去学校门口,卖完了再带回去。这么一来,元棠最近几天的日子就好过不少,胡燕有自行车,让她剩了不少力。俩人搭班,更是让她不用每天赶命一样的跑。元棠很感激胡燕,所以晚上的夜宵做的很是丰盛。天气一冷,她消耗也大,咬牙多买了半斤rou,rou切成丝,裹一层糊炸透,每天下面条时候放点,葱姜炝锅,加上炸rou条和一点豆腐丝,热乎乎的一碗汤面,吃的胡燕头也不抬。“小棠你做饭真的太香了!”明明只是简单的材料,怎么能那么好吃!胡燕抱怨:“我也就在你这儿能吃顿好的,现在回家可没得吃。”她妈最近忙疯了快,家里全是备好的给大嫂家走礼的东西,她回家,发现自己那屋放了好多杂物,挤的都没有下脚地方。好容易扒拉一个窝睡着,晚上鼻子里全是炸货和腌鱼的味道,根本睡不好。元棠给她加了一勺子汤:“喜欢吃就多吃点。”胡青的亲事要定在年底,离现在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这段时间,胡母肯定要忙着那边了。两人吃了汤面,又一人拿着一个白心红薯吃。胡家之前也是做粉条的,后来两个儿子都挣钱,胡母实在凑不齐人头,索性就不做了,家里的红薯不是自己吃就是拿来给亲戚家做粉条。胡燕在厂里上班,跟元棠在一中是差不多的,也是交粮食换饭票。家里的红薯吃不完,胡燕就每隔几天回家拿一篓子红薯换饭票,这几天因为要在元棠这里吃,胡燕干脆拿了冒尖的一大篓子送来。元棠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心里还想着自己那时候说的摆摊卖烤红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俩人吃完东西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再上一天课,到了下午,元棠就放假了。元棠刚走出校门就看见胡燕拉着东西,身边是胡明和上次那两个小青年。“小棠!”胡燕蹦着高喊她,元棠带着笑走过去:“你们来的还怪早的。”“走,先吃点东西去。”一行人到了贸易园,一人先来一盘子的煎凉粉,再来一瓶子汽水,怕另外俩人拘谨,元棠还去买了几个饼子。饼子里是猪rou莲菜馅的,rou少菜多,吃起来脆脆的,配着煎凉粉吃正正好。“上次忘了给你俩介绍了,这个叫石头,这个叫小冬。你俩叫哥就成。”胡明吃完了就在那儿剔牙,说话说的很随意。元棠顺着他的介绍喊声哥:“上次就说请石头哥和小冬哥吃饭来着,之前真是谢谢你们了。”石头和小冬是本家的兄弟俩,都姓孙,俩人被元棠这么一说,脸就变红了。石头更木讷点,低着头不说话,小冬只说上次也没帮上什么忙。他也不是作假,本来他以为是跟着元棠去干什么事呢,至少也要给人动个手,结果去了之后就光听元棠在那儿输出了,他俩除了帮着搬个东西,真的什么忙也没帮上。“哪儿的话,要不是你俩在,人家才不听我说那老些话。”那刘老太就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自己要是独个回去,那点家当拿不拿的出来还不好说。就是因为有人跟着,那刘老太再气也没敢拦着不叫走。小冬问道:“那之后她去找你麻烦没?”元棠笑了:“她不敢。”本就是个小市民,市侩归市侩,你真给她一把刀,她也想不到杀人的。就那么点大的胆子,无非是看自己是个小姑娘才这样,但凡自己年纪大点,或者不是个女性,她保管老老实实的。那天之后别说刘老太来学校了,就算是元棠摆摊都没看见过刘家人,要知道刘家离学校近,校门口那条大路也是她们出入的必经之路,就这元棠都没见过人,可见刘老太吓到了什么程度。
吃完了饭,几个人一道在贸易园外把摊子撑开。这次元棠很是理直气壮了,她卖的脚蹬裤,在这个时候可算是高档货。只不过她货不够多,一条五块钱的脚蹬裤,胡青花了一百多也就买了二十五条。元棠早用纸壳子写了字,大大的招牌上写着“广东新品,脚蹬裤”。胡燕那时候建议她写省城,元棠却直接吹个大的,一口气给写到广东去。胡燕心里道,又来了又来了,元棠一卖货就跟切换人格一样,啥瞎话都能编出来。这不,元棠把摊子摆出来,马上就开口吆喝。“广东新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