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走出了这间石室。
……
张小凡刚才进去的左手边的隧道,比碧瑶进的右手边那条路要长得多了,碧瑶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光线亮起,但里面情况却还是看不清楚。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心里却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这魔教中古怪残忍的东西极多,诡异难测,会不会……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走入了那间石室之中,仔细一看,这才放下心来,只见张小凡正站在石室之中,看着石壁之上,怔怔出神。
碧瑶松了一口气,这才仔细观察这间石室,只见这石室比刚才她到的那个石室大了不少,却是空空如也,但在石室坚硬的石壁之上,却刻着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张小凡此刻紧皱眉头看着的,便正是这些东西了。
碧瑶皱了皱眉,走上前去,看了看,登时脸上露出喜色,只见在这通篇石刻开头,只刻着两个大字:
天书!
“《天书》,这是《天书》啊!”碧瑶竟忍不住欢呼起来。
张小凡身子一震,这才发觉碧瑶来到身边,但他的注意力却似乎只在她的话上:“天书?你知道这天书是什么东西吗?”
碧瑶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天书》是我们的圣教经典,从古相传至今,所有圣教弟子的神通大法,都是从这天书中领悟而出的。”
张小凡身子又是一震,脸上大有迷惘之意,转过头去盯着墙上石刻,过了半晌,却低声道:“不会的,不可能的!”
碧瑶脸色一沉,道:“这是我们的圣教经典,乃是我道绝密,你不是说我们是邪魔外道吗,怎么还偷看?”
张小凡却似乎听若不闻,眼中只有那些刻在墙上的文字:
《天书》第一卷:
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迷,惑于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心生三毒、三惧、三恐怖,不可久矣。
天象无刑,道褒无名,是故说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即达光明。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
故动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见也。
故无实无虚也。
故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也。
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
……[1]
碧瑶哼了一声,本想发怒,但转念一想,却又没说什么,也往墙上看去,只看了几句,便只觉得头脑发晕,倒也有些佩服起张小凡来,这么枯涩的文字,他居然也看得进去。但转头一看张小凡,却是微吃一惊,只见他脸上满是痛苦迷惘之色,整个人竟是微微颤抖,说不出的诡异。
其实换了世间任何一人,只怕也没有张小凡此时的心情激动。这号称魔教经典的《天书》,这段号称总纲的文字,看在张小凡的眼中,却几乎字字如刀,直刺入了他的心底,甚至比他小时候发现青云门道家修真法门与普智传于他的佛门“大梵般若”修习法门截然相反时,带给他的冲击还要大上百倍。
从这段文字之中,他竟赫然发现,他从小暗地里以为的道、佛两家根本迥异的修真道法,在这里竟隐隐有殊途同归的趋势。其实即便这样,他纵然吃惊,但也还能接受,但接着看下去,他脸色却已渐渐苍白,只因在这号称魔教经典的《天书》之中,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这魔教之中诸般神通异法,偏激特异,但其根源,便在这《天书》之中。道家讲究身御自然造化,佛门注重体悟自性,而《天书》之中,却似乎面面俱到,既有道家思想,也涉及佛门大法。
换了另一个人,比如碧瑶,看了这些文字自然没什么想法,总以为是自己祖师留下的大神通,但在这世间唯一通晓道、佛两家真法的张小凡看来,这事却大是可怖。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挥之不去地缠绕着他:
究竟什么才是对的?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脸色苍白,心神激荡,带着狂热与奇异的好奇饥渴,隐隐只觉得一个大秘密就在自己眼前,却始终摸不到、看不着,却又更加地吸引着自己,往那个目的地奔去。
只是,在他心里,也有了几分恐惧,这是不是应该的呢?
碧瑶看了张小凡半晌,见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看着墙上的石刻,表情古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就站在他的旁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恼火,冷哼一声,不料张小凡充耳不闻,什么动静也没有。
碧瑶嘴角一抿,大是恼怒,但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出手教训这个人,恨恨地一转身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大声踩出脚步声,可惜那傻小子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碧瑶怒气冲冲地走出石室,回到钟ru石洞里,对着那具骷髅生起了闷气,本来想想也没什么的,但看那小子却怎么也不顺眼,越想越怒,再一看手边那朵原本漂亮的“伤心奇花”现在一片乌黑,登时把怒气迁到黑心老人头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