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响彻天际,天空乌云如山,如怒海波涛汹涌澎湃,转眼间,和蔼亲切的村民变作了如山的死尸,安宁的小村成了人间地狱!
“不!”
他竭尽全力地呼喊,绷紧了全身肌rou,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胸口传来,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颤抖,惊醒过来。
“啊,醒了,小凡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欣喜。张小凡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田灵儿。
仿佛又回到从前,她一身红衣,腰间依然缠着“琥珀朱绫”,秀发柔顺地从她白皙的脖子披下,衬着有些苍白的脸,还有明亮的眼眸,纯净的眼瞳,张小凡甚至可以从那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屋中,大竹峰众人都围了过来,田不易上前替他把了把脉,点了点头道:“好了,没事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都露出放心的笑容。
张小凡向四周看了一眼,只见大竹峰众人都在这里,自己正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各位师兄都站在地上,田不易与苏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怎、怎么了?”
田灵儿微笑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白天你与风回峰的彭昌比试,回来就晕了过去,吓了人一大跳,还好没什么大碍。”
张小凡动了动身子,果然身上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只有胸口有些疼痛,其他的地方都已没什么事了,不由得讶异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身上都……”
田不易接道:“那些烧焦的不过是皮外伤,用我青云门秘制灵药擦了便好,你现下身上只有胸口处受了一记重击,但骨头经络都未移位震动,休息几日便好了。”
坐在一旁的苏茹笑了一下,道:“小凡,你还不快谢过师父,这次若不是他亲自施救,光外伤你起码也得养半年了。”
张小凡吃了一惊,心里大是诧异,但感激之情仍是溢于言表,低声道:“弟子无能,又拖累师父了。”
田不易哼了一声,面色转冷,道:“你哪里无能了,现在大竹峰最有能耐的就是你了!”
张小凡又是一惊,不知道田不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得道:“师父,我比不了师姐,还有大师兄和诸位师兄们,他们都远胜于我,我不敢……”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下来,却是看到站在他身前的诸位师兄和田灵儿此时脸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站在众人身前的大师兄,今天面色看起来特别苍白,整个人不复平日里的生气勃勃,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不过宋大仁此刻还是一脸关心地看着张小凡,在一旁的苏茹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叹道:“大信,搬张椅子给你大师兄坐吧。”
吕大信连忙应了一声,从一旁拿了把椅子放到宋大仁身下,宋大仁本想拒绝,但身子摇晃了几下,似乎支持不住,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张小凡看呆了眼,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宋大仁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老四何大智道:“小师弟,现在‘七脉会武’到了第四轮,我们大竹峰只剩下你一人了。”说到这里,他向周围看了一眼。
张小凡整个人都呆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转头向坐在床头的田灵儿道:“师姐,那你也……”
田灵儿神色一黯,低声道:“我也败了。”
这个时候,田不易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沉下了脸,道:“老七。”
张小凡心中一跳,只听着田不易这话里有隐隐怒意,再看师父脸色不太好看,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畏惧,道:“是,师父,有什么……”
也不待他说完,田不易盯着张小凡,断然道:“你这一身道法修行,是怎么来的?”
张小凡脑袋中“嗡”的一声大响,张大了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与此同时,目光所及处,他也看到屋中所有平日里熟悉和蔼的师兄们此时也保持了沉默,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都有疑惑之意。
这也难怪,一个平日里奇笨无比的小师弟突然一鸣惊人,任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
在田不易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张小凡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告诉师父他背地里修炼着一种别派功法。然而,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年了,平日里在同门师兄的谈话中,他早就知道了天音寺的鼎鼎大名,也知道了那个夜晚,那个名叫普智的枯瘦老和尚的真正身份。这些年来,他独自修行着“大梵般若”功法,在内心深处,对普智的感激之情从未削减。
“我,不,弟子愚笨,这些年里修真进境一直进展不快。”张小凡低下了头,不敢面对田不易的目光,斟言酌句慢慢地道,“前些日子,弟子突然发现能够驱动些事物,但弟子自己都不能置信,所以、所以不敢禀告师父、师娘,没想到……”
田不易冷笑一声,道:“没想到这次却一鸣惊人,大出风头!”
张小凡连忙道:“不,不是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