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摆摆手,“太麻烦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葛长保烤出第一片rou自己没舍得吃,吹一吹放进儿子碗里,“吃吧。”
这次烤rou做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蘸料和青菜,不然味道肯定还好,陆遥吃了十多块rou就吃不下了,太腻了。
其他人倒是不觉得,他们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吃法,既新奇又有趣。
赵北川打开一坛子酒,几个汉子各自倒了一碗,边吃边喝气氛愈发热烈。
孩子们吃了一些就不敢让他们吃了,晚上吃太多rou容易积食,陆云又给他们煮了一锅汤饼,一人吃了一小碗便进屋去玩了。
葛长保给大家讲起在边关的事,汉子没有一个不爱听的,特别是讲到前些年攻城的大战,听得入神都忘了吃东西。
“我记得那天黑云压城,边关风大的刮得人脸皮子疼,二月的天下起鹅毛大雪。我率兵七千,奉命随左将军梁闯配合偷袭县城南门。”
“可巧那日蛮人在南门放了一个营的士兵守城,他们各个都配着三石的大弓,从城墙上往下射箭,那可真是阎王点卯,点到谁谁死啊!”
“可没办法,我们不衝上去,北门就没办法攻城,只能硬着头皮带兵往里顶!
冒着漫天的箭雨,我们终于破开城门,那会儿我肩膀上都中了一箭,离着我脖子就两寸远,再偏一点就直接扎透气了。但当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拎着刀跟蛮人拚杀呢!”
大伙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陆苗想起成亲后看见他肩膀上刚落了疤的伤,胸口忍不住揪痛。
“后来大军从北边也攻进来了,我们合力将蛮人包抄全部绞杀!”
“好!”几个人抚掌叫好。
葛长保端起酒抿了一口,“说起这蛮人,大川和有田都见过,这些人是真没人性呐!”
赵北川和王有田点点头,当年那场徭役记忆犹新。
“他们没受过中原的教化,不懂人lun纲常,跟畜生差不多,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人命关天的想法,中原人跟猪狗差不多,可以随便杀。
被他们占领的那三个县,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之一二。男人被虐杀,小孩被煮着吃rou,女人则当成了yIn弄的玩具。我们攻进城的时候,在小镇的衙门口看见一千多个人被扒了衣裳浇凉水,活活冻死的男丁。旁边的锅里还煮着六七个……娃娃。”
简直如人间炼狱一般,直到今日葛长保回忆起来,依旧忍不住打冷颤。
大伙听得红了眼眶,这蛮人真是该死!
几个人聊到深夜,陆苗出来催促,他们才起身收拾了东西回屋子休息。
在乡下的日子过的安逸又快活。
特别是几个孩子,从前在府城的时候从来没爬过树,没摸过鱼虾,这次回来全都学会了。
小石头作为大哥,带着弟弟妹妹们天天往外跑。
早上干干净净的出去,晌午一身泥巴回来,少不了要挨几巴掌。
转眼他们在村里待了六七日,王有田有些待不住了,再有几日他们该回府城了,爹娘那边还没说定去不去呢。
若是去得提前准备了,不去的话自己也得想办法再劝劝二老。
陆云是真不愿意回去,一看见那两个嫂子就头痛,但这事拖不得,如果这次不带婆母和公爹去,等下次回来又不知多少年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就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相公肯定得后悔一辈子。
陆遥知道他为难道:“别着急,我和大川陪你们走一趟。”
“麻烦三哥了。”
陆遥不高兴的拍了他一巴掌,“跟我还客气。”
陆云忍不住笑出声,“三哥,你刚刚那个表情,跟咱娘一模一样。”
“我是娘生的,不像娘像谁?”陆遥也没忍住笑,招呼赵北川去拿几匹布料和吃食,去王家不能空着手。
收拾妥当后,赶着两辆马车朝外走去。
一路上陆苗都在车上劝相公,“爹娘的事你别着急,待会儿三哥说什么,咱们就听着,他肯定不会害咱们。”
“我知晓的。”王有田就这点好,老实肯听他说话,特别是陆二哥和陆三哥的话他都听。要不然两家这些年合伙开食肆,从来都没闹过矛盾。
有时候能知道自己的不足,本身就是优点,就怕什么都不懂还一身的主意。
回到柳树村,把马车停进院子里。
这几日因为李氏刚生产完,大房和二房暂时休了战,不过郭氏还记恨着她骂得那两句话,这几日没事就坐在窗根底下磨剪子。
这边有个说辞叫,坐月子磨剪子,孩子不成材。
李氏听着这个声就烦的够呛,一边nai孩子一边坐在炕上骂街。
陆遥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郭氏还认得陆遥,知道这人不好惹,连忙收起剪刀躲进了屋里。
正房里王老太正在给刚生的小四改衣裳,用的都是之前穿过的旧布料。听见院子里有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