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从展览馆出来,已经是下午六点。
还是暮se轻易下沉的时节,天边只剩下残yan夕se,头上已挂起明月星光,沿途都是散去的人cha0。
虽然走走停停看了一整天,不过对t能特别好的余岁而言并不觉得累,甚至连白平安依然活力充沛,那可是他喜欢的东西,兴奋起来都忘记要累。离开展览馆时还捧着手机像找到宝藏般快乐,满足地翻看木雕展的照片,还努力地组织语言跟学长说这回的木雕有多美好有多bang。
余岁拿他没办法,含笑着「好好好」地附和,护着白平安避开人cha0带回车上,前往已经订好座位的餐厅。
等看向窗外在月下粼光熠熠的绝美海景,面前餐桌上连一滴酱汁也jg致讲究的西餐,周遭宁静优雅的用餐环境,还有侍者在一旁服务周到,白平安才回过神来。
他被学长牵来吃晚饭了,顺其自然得b任何电影转场都流畅合理。
余岁订了个景se最好也最幽静的位置,等候上菜时跟白平安一起看今天拍的照片,把园境师提过的设计构思拿出来讨论。
建筑设计和园境设计是两个不同领域的专业,前者主要从事建筑的规划和设计,包括建筑外观、室内空间、结构和功能等;後者则专注於室外空间的设计,强调自然元素、可持续x和将开放空间融入建成环境中。
余岁虽为建筑师,但对园境设计略有涉猎,跟白平安讲解得十分详尽,除了是自身知识存库充足,同时也有特地对这座庭园预习过。
白平安对此深感钦佩,学长就是那种出发前会事无遗漏做好准备的人吧,所以才会信手一指就能娓娓道来。只是白平安没有发现一件事——庭园里种植的品种不少,花草树木是园境设计中必修的课题,他在自学时研究得兴起,现在不用看牌子也能说出名字和特点。
这一整天下来,白平安哪分辨不出只有他对木雕展览和园境设计沉醉其中。
余岁知道他喜欢,所以特地带他去。
惊喜是有的,但白平安更大的是疑问,为什麽学长会知道,可又想起他家那面全是自己的照片墙,又心情复杂起来,不会是跟拍时知道的吧……
心底在纠结微妙,嘴上的礼貌可不能少,白平安感激地跟余岁说:「谢谢前辈,今天带我来看展。」
余岁好笑道:「不喊学长了?」
白平安:???
余岁提醒他,「你今天好几次,不小心喊我学长。」
不止今天,之前白平安慌乱紧张脑子不好使时,数不清多少次脱口而出。
就白平安懵然不知。
他姑且0索回忆,好像还真有这麽回事,登时面se刷白,慌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学长、前辈你,我只是、只是……」
「以为我不知道你?」余岁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从来都记得你。」
白平安愣住,分不清是不是听错,抬头看向余岁。
才发现,这人一直在看他,总是含着笑,默默地凝望着他。
以前好多次,白平安总觉得有谁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他,可是每次回头,却是无踪。
後来,他好像有ga0清楚,在学长不知道的地方他偷偷遥望时,学长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隔着相机镜头看他。
而现在,他们只剩半个肩膀的距离,被他深深看着。
为什麽是他?白平安百思不得其解——他算得了什麽,在家里是最不起眼的成员,在学校里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学生,在公司里是还没抓到工作要领还被上司骂个狗血淋头的菜j。
可是学长就是找上他。
说一直都知道他,看着他。
这b都市传说更离奇,丢到学校或公司群组会被喷痴人说梦,晕船晕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所以白平安更加问不出口,他想像不到余岁能说出什麽像样的原因,真说出来也是顾虑他的安慰说话吧。
够了。白平安也嫌弃自己,软弱得跟浴室里会在边缝里闷出来的蘑菇一样窝囊。
看到白平安明显地逃避,余岁既是预料之中又莫可奈何,只得叹道:「你啊……」
「余岁。」
话说一半,迎面走来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着b余岁再大几岁,一副沉稳g练的言笑晏晏,看着身分地位不低,喊过余岁後还跟白平安颔首打招呼,白平安连忙礼貌回应,安分地坐好不打扰两人。
「赵秘书,好久不见。」余岁有些意外,往外头瞥了眼,果然看见他老爸的身影,挑起眉头只问:「不是巧合吧?」
赵秘书笑道:「余总刚好跟南万国际的吴总约吃饭。」看着余岁眉头挑更高,他面容不改地继续说:「确实他知道你今晚在这里用餐,想见一下你,你们父子俩都好久不见了。」
余岁呵呵,「我昨晚才回家吃过饭呢。」
赵秘书装傻,「余总他这样跟我说的。」
余岁叹了口气,昨晚在饭桌上为了某些事情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