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玉点了点头:“倒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她挥了下手,立刻就有人堵住了丁雄飞的嘴,卸了他的肩膀,将人带了出去。李端玉转身看到陆容辛,福了福身:“这次还要多谢陆神医大力相助,以后若有事,我炀和宫必然助您。”陆容辛皱眉不应,纪无锋急忙替他应了一句。李端玉拿起马鞭:“好了,时候不早,宋家主还是快些安排初选之事,莫要耽误之后的安排。”她吩咐了一名炀和宫弟子暂管此方事务后,只说要去回禀师父,便带着丁雄飞和舞娘离开了。宋俊波见李端玉离去,心中倏然一松,正要安排接下来的事时,突然一名小厮跑了过来:“老爷!四少爷像是不好了!”宋俊波眼前一黑,栽在地上。陆容辛即刻说:“我去看看!”说着,纪无锋背起药箱,两人匆匆向栖云居赶去。 寿尽栖云居。宋义躺在床上, 目光涣散,唇色青白,汗意岑岑。陆容辛收回了诊脉的手。宋府大夫人急忙用手帕擦了下通红的双眼, 问:“陆神医,义儿怎么样?”陆容辛摇了摇头:“恕在下无能为力。”大夫人拉住陆容辛的手:“不, 不可能,你是‘一言君’陆容辛啊!”“大夫人,请您冷静。”纪无锋使了巧劲, 让大夫人松了手。大夫人垂下泪来:“不对, 不对, 你刚刚不是还说,一到二个时辰, 义儿就能好吗?”“这也正是我所疑惑之事。”陆容辛说着看向一旁侍立的小厮和侍女, “在此期间, 可有发生什么事?”一个侍女欲言又止。陆容辛看向她:“你说。”侍女低着头, 声音略显颤抖:“刚才,四少爷的确是醒了, 但, 但后来来了个炀和宫的道长,就让我们都出去了……”陆容辛:“那道长可给四少爷吃了什么东西?或是按了什么xue位?”大夫人见侍女支吾着, 气道:“快说!”侍女跪倒在地:“奴婢真的不知道。”“有谁看见了吗?”大夫人气地吼了起来, 一众小厮侍女都吓得跪倒在地。宋俊波踉踉跄跄地赶了过来, 扶着门框, 气若游丝地说:“夫人,莫要问了。”“老爷!”大夫人立刻跑了过去, 伏在宋俊波身上哭了起来,“我的义儿, 我的义儿他怎么这么命苦啊……”宋俊波抱着大夫人安抚两下,便强撑着走进了屋里,看到宋义不人不鬼的样子,闭了闭眼,才说:“陆神医,辛苦你之前为我儿诊治,稍后自会奉上诊费。”
陆容辛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应了声“好”。“爹……”宋义清醒过来。大夫人一下子扑了过来:“义儿!”宋义又喊了声:“娘……”“我是不是要不行了?”此时,宋义的目光清晰,声音正常,看起来仿佛就是前一日风雅的月桥公子。大夫人哭着说:“不会的,你肯定能好的。”“娘,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说着,宋义就要坐起来,大夫人急忙扶他,在他背后塞上靠枕。宋义坐起来,这才看到陆容辛和纪无锋二人。仿佛听不到身旁大夫人的言语一般,他的目光凝聚在纪无锋身上。宋义说:“爹,娘,刚刚来了位道……”宋俊波捂住了宋义的嘴,摇摇头,不让他再说话。宋义眼中的疑惑转为了震惊,随后又归于平静。他让宋俊波松开了手,说:“我想和陆神医还有刘大侠单独说两句话。”“这……”大夫人犹豫。宋俊波叹了口气,说:“好,我们稍后进来。”屋内很快便没了旁人。宋义盯着纪无锋说:“刘大侠,不论你与我那位故人是什么关系,有件事我都要告诉你。”纪无锋面色如常:“什么事?”“我是家中幼子,自幼备受宠爱,以为天底下便是我最厉害。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位故人,不论是家室、地位,还是相貌、学问、武功,他都比我优秀,我真的好嫉妒他。”阳光透过窗扉照射进来,宋义的脸被照亮,显得干净又澄澈。“所以呢?”纪无锋的表情隐藏在Yin影中。“没有人想永远都做一个影子。”宋义面色平静,“机缘巧合,我得到了江湖上已经消失的奇蛊‘阎王录’,我当时犹豫了好久,反反复复,终于有一个天赐的机会摆在了我面前——他受了重伤,就要死了。但我怕他活下来,我想他彻底消失,我就把这蛊给他种下了。”陆容辛忍不住就要给他一拳,但纪无锋拦住了他。纪无锋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本该死了,你那蛊反而抵住了他身体里的毒性,让他留了一口气,苟延残喘着活了下来。”宋义笑了起来:“果然,你就是纪无锋,真是好久不见了。”纪无锋向前一步,直面宋义:“是啊,好久不见,但我想,这也是咱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宋义看看陆容辛,又看看纪无锋:“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得偿所愿?”圍-月孛-湜-★-★-鴨纪无锋也笑了:“你的确应当恭喜我,不如把礼钱也提前出了吧,我怕你活不到我们成婚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