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玉看向小厮侍女等人,说:“至于你们,昨天该问的也都问了,我现在只有一句话,”她环视屋内众人,柳眉倒竖,“若凶手现在站出来自首,我还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若是被查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屋内一片安静,并无人言语。“赤莲仙子,我查验完了。”陆容辛站了起来。李端玉:“可有发现什么?”陆容辛:“百泉道长虽有外伤,但不致命,因是中毒而亡。他的这份汤羹中的确有药物存在,但我发现,并非只有他的饭菜里有药物,而是所有人的饭菜中都有药物。”“什么?!”众人大惊。陆容辛说:“我想,为何只有百泉道长一人出事,应当还有其他的因素,比如,诸位在服下药物时同时摄入了解药,又或者,这种药物发作需要一个诱因,而只有百泉道长遇到这种诱因。”陆容辛看向李端玉:“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李端玉笑着说:“多谢陆神医。”这时,舞娘颤巍巍开口:“他是中毒而死?”“对。”陆容辛说。那舞娘立刻松了口气,说:“我承认,道长背后暗器是我所伤。”李端玉严肃道:“你说。”舞娘说:“我在来宋府前,接到一个人的委托,只要我能杀了这次炀和宫领队的道长,就给我百两白银。所以,我利用跳舞的机会,给所有人都下了乏力疲倦的药物,然后用小刀刺了他。”李端玉:“是谁找你做这件事的?”舞娘犹豫片刻说:“我不知道。”李端玉:“小刀在何处?”舞娘带着人去了外面,从一处假山里带着一把小刀回来了。对比了凶器和伤口,确认无误后,李端玉说:“虽然你不是造成百泉道长死亡的凶手,但你意图明确,并且确实造成了伤害,也应当承担相应的后果。”两名炀和宫弟子上前来,一把捂住了舞娘的嘴,无视挣扎,将其拖走。李端玉似是没看到那一幕一般,面色如常地说:“那接下来我们就查一查,是什么引起了毒发吧。”炀和宫弟子纷纷行动起来,将各处可疑物品搜集来给陆容辛过目,各位掌门也积极将自己身上的物品与旁人对比,想要找出相同点。但一番忙碌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李端玉倒是不急,身形不见丝毫倦态,反而笑得雍容华美:“真是巧妙的手法,我越发期待真相揭露的那一刻了。好了,各位请再想一想,你们和百泉道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吕一平突然脸色怪异起来,他看向四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纪无锋注意到吕一平的动作,微微眯了下眼。谢海月在吕一平身边,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沉思片刻,向前两步,向李端玉行了个礼,说:“赤莲仙子,我想百泉道长还有一物是我们不曾接触的。”
李端玉好奇问道:“哦?是什么?”谢海月说:“金子。”话音刚落,丁雄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抽动一下。很快,炀和宫弟子将那个装金子的篮子拿来了。陆容辛打开篮子盖的那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取来手套,拿起篮子里的金锭,把每一块都仔细看了看,说:“这金锭上有药粉,但我还得进一步确认。”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陆容辛身上。纪无锋在陆容辛的指示下出去抓了一只鸟来,陆容辛则取了些金锭上的药粉,又取出一些汤羹,将药粉混入,给鸟儿喂下。有小厮取来了一个鸟笼,纪无锋把鸟关了进去。所有人都盯着笼中蹦跳的鸟。一息,二息,三息……突然,笼中的鸟一头栽下,掉在笼底不再动弹。这一刻,丁雄飞周身一凉。李端玉抬眸看向这位时青派掌门:“丁掌门,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丁雄飞垂首躬身,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说话时,他却突然发力抽身,一步跃出三丈远。纪无锋立刻护着陆容辛向后一退,躲了开来。谢海月大喊:“抓住他!”就见吕一平、宁樵紫、吕绍等人飞身而出,几名掌门在院中缠斗一团,拳掌相击如雷声贯耳,腿脚交错似乱石碰击。这一场打斗人力对比悬殊,很快结束,丁雄飞被押回屋中,捆住了手脚。众人这才发觉,谢海月始终护在李端玉身前。李端玉拍了下谢海月的胳膊,谢海月收回保护姿态,护送李端玉走到了丁雄飞面前。李端玉仔细打量了丁雄飞,问:“你为什么要杀百泉道长?”丁雄飞此时不见丝毫谄媚,他冲着李端玉“呸”了一声,恰好污了李端玉的靴子。谢海月一脚踹在了丁雄飞肚子上,他弓着身子缩在地上。炀和宫弟子立刻跑来为李端玉擦了擦靴子。李端玉等丁雄飞重新跪起来,说:“怎么样?可以说了吗?”丁雄飞喘着粗气说:“你们炀和宫,不过是群披着人皮的恶鬼,我杀几个都不为过。”谢海月还要打人,李端玉阻止了他。丁雄飞怒目圆睁:“五年前,我们时青派就被你们害到险些解散,我师父和师弟更被你们逼死。若不是我假意归顺你们,只怕这江湖早就没了我时青派的立足之地,你们居然还散播消息说是炀和宫救了时青派,可笑!这个百泉道长,就是当时逼死我师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