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在、慕慕也在……」
然而段承霖没有移动的意思,微笑着立於原地,见他这副模样,段馥萱顿时有些慌,想腾出一手去拉人却不小心将慕慕吵醒,於是她乾脆将睡眼惺忪的小侄nv放到地上,接着在其身後推推搡搡,来到段承霖身旁,自己挽过兄长一只手臂,也将另一手塞进慕慕的小爪子里。
段承霖的头本就因为晕游乐设施隐隐作痛、此刻更加遽烈,有如上千根针同时扎进脑里,他瞪大眼、敲着自己的头殻想要驱逐令人抓狂的剧痛,一下b一下用力,却达不到任何舒缓效果,身t甚至因为再三反刍男人被自己一剑穿心的画面而不住颤抖。
「哥……没事的……那些是梦、不是真的……我们会陪着你……只要在这里,大家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手稿字正腔圆地报导,当电视上放出「文姓检察官」和「武姓员警」的照片,段承霖有些涣散的目光顿时停在那两张眼熟的脸孔上,待萤幕中重播该检察官腹部遭开一个大洞、奄奄一息被抬上担架的影像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呼x1也急促起来,「恶梦」里的情景如跑马灯,一幕幕闪过脑海,里头那对自称文武判官的男nv,长相和新闻上如出一辙!
「把、把拔……」
慕慕和爸爸、姑姑玩着从万家灯火中找寻家在哪里、幼稚园在哪里的游戏,但没多久,小nv孩的电力就完全放光,坐在爸爸的怀里,沉沉睡去,段承霖ai怜地拨了拨她微乱的浏海,待摩天轮转完一圈,就抱着nv儿与妹妹踏上归途。
好一阵子後,段承霖总算完全恢复,观众们见倒地的人没事便一哄而散,段馥萱本想就此打道回府,他却坚持继续未竟的行程,孩子易分心,在众多设施的诱惑下,慕慕很快就忘了午间发生的事,只是偶尔视线被人cha0挡住、看不到爸爸或姑姑的身影时,会惊慌地张望寻找。
小nv
段承霖倾尽意志力、想要抬手帮妹妹拭去眼泪,不过才动了指头,大掌随即被包入一双尺寸b他小上许多的手心摩挲着,藉由彼此的碰触极力安抚。
段承霖紧紧拥住自己最珍ai的家人们,享受得之不易的时光。
段馥萱抱着兄长,一遍遍复述咒语般的承诺,段承霖听着听着,笑了,抬起终於能够移动的手臂,用指腹?去妹妹眼眶不断溢出的晶莹。
「我……文……文……文判……官……」
「好啊!」
「救护车!谁能帮我叫救护车!」
「啊……呜啊……啊……」
「先生你还好吗?」
段馥萱着急地00他的额头又拍了脸,似是在确认他的状况、并向他人求援,虽然段承霖现在无法视物,但光听那带着哽咽的呼喊就能预见妹妹现下肯定拧着眉头、扑簌簌地掉着泪。
直到家门前。
一路上,兄妹俩没有多做交谈,只有在睡着的慕慕快从兄长背上掉下去时,段馥萱才会探问是否要换手,而段承霖总是笑着摇头,将孩子挪好,继续往前走。
「哥,你杵在那里做什麽?赶快进来呀!」
永远在一起,多麽美好的愿景,若真能实现这个想望,孰真孰假,好像也不那麽重要了。
段承霖眼前一片黑,只听得到许多人在耳边吱吱喳喳,从入耳的只字片语中可感觉到浓浓关心,可惜他仅能发出「啊啊」的叫声,无力给予完整的回应,好一会,众人的讨论声突然被连声的「借过」压过去,他还在想着那声音听起来怎麽如此熟悉,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怀抱。
「哥!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你听得到吗?哥!」
「……不要哭……馥萱……不哭……不哭了……」
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愿意再看到那副表情。
段承霖在妹妹开了大门之後,让她把慕慕抱进去休息,段馥萱应了声好,接过孩子就往屋里走,同时交代兄长进门时要把门锁好,可她跨过门槛却没听到跟上的脚步声,纳闷地回头。
「慕慕,我们一起牵着把拔回家好不好?」
他们一直待到晚间花车游行结束,然後乘上用霓虹灯装饰成yan丽花朵的摩天轮,透过全透明的车厢,将整座城市的沉静与繁华尽收眼底。
对,就像「恶梦」中,她在医院里抱着他的屍t伤心yu绝的模样。
「……馥……馥……慕……」
而他,就是让文判官受重伤的那个人质!
小nv孩怯懦地应了声,回应父亲的呼唤,当她将短小的五爪搭上他冰冷的手时,段承霖忽地感到一gu暖流窜过全身,接着视野开始逐渐清明,家人们的声音也不似隔了一层膜般蒙胧。
「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
庞大的罪恶感压得段承霖几乎无法呼x1,为了避免窒息,他只好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吞食空气,然而吃掉的气并未发挥应有的作用,最终一个晕眩,往旁边倒去,摔下椅子的撞击声引起周遭游客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