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见楼梯上响起的动静,纷纷挪去视线,谢奇追问,“小柏先生,你好点了吗?”
柏续摆了摆手,难受得不想说话。
商确言看了两秒,主动喊道,“林伯,弄完醒酒汤来,顺便再给我盛一碗饭!”
柏续找了他对面的空位坐下,眼神带着一丝洞悉,“小叔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平时看你都没心思吃饭。”
“……”
商确言听见这声称呼,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别瞎喊。”
早有准备的林伯从厨房走了出来,将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递给柏续,“小柏先生,你先喝点缓缓?醉酒伤身,厨房里煮了养生粥,我待会儿再给你盛一碗?”
“谢谢林伯。”
柏续接受了这份好意,慢悠悠地喝了两口,等到暖意下肚,他才觉得翻腾的胃里舒服了些。
难受劲缓了过来,思绪就又开始活络。
柏续看向边上的谢奇,问,“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谢奇神色一如往常,还反过来问他,“小柏先生,你不记得了?章医生送你回来的,说你醉得厉害,还让我到门口接了你。”
“但你一下车都不要我搀扶,就自个儿回房间去了。”
柏续隐约是有点印象,但又觉得不对劲,“是吗?”
谢奇点头,“嗯,怎么了?”
柏续又舀了两口醒酒汤,将试探的目光对准谢奇,开门见山,“商延枭没醒?”
“……”
谢奇对上他的眼神,心尖溢上一丝紧张。
没等接话,斜对面的商确言就猛地放下碗筷,追问,“我哥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四少,三少要是醒了,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谢奇一脸无奈,看向柏续追问,“小柏先生,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柏续瞧见商确言的震惊反应,心底的疑虑消了些。
也是。
商延枭要是醒了,作为兄控的商确言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反应,何况眼下和原书中商延枭的苏醒剧情还有些时间。
思绪游离间,别墅门口想起了动静。
三名帮工合力抬着一堆还未拆卸的床用具以及床垫,为首的人喊,“林管家在吗?签个单子好报销。”
“在。”
林伯迅速走近,“抬到二楼最右侧房间。”
“……”
突然给他的房间换床?
柏续意外之余,脑海中有了一闪而过的画面,心里才压下去的疑惑又冒了头,“谁交代的要给我换床?”
“还不是你昨晚发酒疯,吵着闹着说自己房间的床睡着不舒服,非要让谢奇给你换掉。”商确言接话得很快,还不忘加上一句吐槽,“你以后少喝酒吧,昨晚闹得把我都吵醒了。”
柏续不认,“……我这人从不撒酒疯。”
他向来戒备心强,喝醉酒的次数少之又少,哪怕现在暂时不胜酒力,也绝不可能在醉酒后对着不亲近的人肆意妄为。
谢奇轻笑,“小柏先生昨晚到也不算撒酒疯,不过你说房间床太硬、想换是真的,说完就睡过去了。”
柏续想了想,觉得谢奇这话确实才符合他的做法。
谢奇见他思绪凝滞,抓住时机用正事挪了话题,“对了,小柏先生,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律师团队。”
柏续问,“都准备好了?”
谢奇点头,“嗯,这周内就能根据你的意思,向陶境工作室进行起诉!”
雅奢的楼阁内,茶香四溢。
方旭望着周围的装修和各类摆件,不由笑道,“宋师,好品味啊。”
宋至清手里盘着一串珠子,谦虚道,“都是一些俗物罢了,难为你看得上。”
方旭往茶桌前凑了几分,眼里带着洞察一切的Jing明,“您在我面前还客套什么?我们俩谁跟谁啊?”
外人眼中的宋至清是鼎鼎有名的陶艺大师,担着帝京大学陶艺教授的头衔,这些年桃李满天下,为人温厚、从不被金钱和名利沾红了眼。
只有方旭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宋至清披在“大师”下的假仁假义、利欲熏心。
光是这阁楼里的瓷器书画、陶艺摆设,那单拎出去哪个不是价值上万?
宋至清平日里虽然住在帝京大学准备的教师公寓里,实际他名下的房产一隻手都数不过来了,在帝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总价值就不用多说了。
因为带着“陶艺大师”和“帝京教授”的双重名义,宋至清不好进行明目张胆的商业项目,所以他投资并借着方旭等人的手。
像“陶境”这样暗中合资的工作室,恐怕不止一家。
每回由他“挂名带队”的项目获奖,或者有大批量生意订单下来时,最能名利双收的人从来都只有宋至清。
方旭看得清楚对方的为人,但还是乐意攀结,原因很简单——
这个社会,利益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