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敢这般说我祖母!当真该叫你家那好姑母看看,她嫡亲侄女这般贱骨头模样,她郑家还好意思充什么破落世家的牌面?也是我那妹子被养的不知事儿,但凡我们府上知晓,早将你这不知何处来的丑东西哪儿来的打回哪儿去。看我今日不撕烂你的臭嘴!”这话简直如同炮竹,一点就爆,几个女眷顺势间扭打做一团。肥头大耳一个顶两的乐家郎君们则是挡着府上护卫。郑玉珠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羞辱,她瞧着自己身边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丫鬟们,当即心中有底,也是吩咐身边婢女仆妇:“给我打!打伤了算我的。一群目无王法强闯侯府企图行凶的强盗!便是你们今日走了,我也要去报官!叫你们乐府日后在这处京城出了名,人人都能说上几句。”这回叫郑玉珠想的容易了,以为自己这一番威胁的话他们能听进去,不敢在府上轻举妄动。不曾想一群人没一个好相与的,一个个压根儿不怕郑玉珠恐吓威胁。乐丽狠辣,手腕却有的是劲儿,在母亲嫂子一个顶一个泼妇的帮助下,打了半晌,头发掉了一地。真被她逮着机会掐住了郑玉珠四肢,扯头发的扯头发,打脸的打脸。乐丽伸出一双手,学着郑玉珠方才对付自己时的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的Yin毒模样,拿着十根指甲尖儿往死里去刮花郑玉珠那张曲眉细颊,我见犹怜的芙蓉面。只不过差就差在她的指甲盖儿修剪的圆润,八条口子下去,只见通红倒是没见像自己面上一般渗血。乐丽当即要去寻东西刮花她的脸,这般疯癫当真是叫一群男女都吓得要死。连乐老夫人都吓得面色苍白,劝这个孙女儿:“算了算了,别做的太过,赶紧去瞧瞧你的伤口,免得到时候留了疤……”乐丽摸了摸面上的血条,Yin毒的笑了笑,自然不肯放过。“祖母,想同六妹妹和好如初,就将她脸毁了,六妹妹素来心软的很……到时候……”“可是乐嫣早不认你们乐家的,连我们府上的婢子们都是听她说过的,如何折辱你们也该是她的原由,怎么,你们反倒是怪罪到我头上了?”郑玉珠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突地一笑。“这真是叫我想起来一桩事……莫不是真是如此,以往只听说过打肿脸充胖子的,倒是从未听说过连是不是自己家的种都分不清的……”乐老夫人闻言面色微变,她苍老的扁唇抿紧,正欲再追问,一袭官袍的卢恒阔步跨进来。“够了!”卢恒冷冷梭巡众人一眼,目光忽地变得凌厉如霜,字字带着冰碴:“倒是不劳烦几位继续cao心王爵承袭一事,康献王后裔已寻到,圣上心中自有定夺。来人啊,送几位夫人回乐府!”卢恒这般一句,足够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人一下子像是泄了气一般,一个个面色灰白。十几年的期盼苦等,几年间苦心专营,可以说众人为了这个爵位,不知耗费了多少银两人脉出去。如今竟然是这么个结局,谁又能接受?几位郎君尤是不死心,追问卢恒:“何处寻到的?怎么没听说过?不是都说符家早就死光了……”卢恒并不言语,只是微微侧身,官袍微微撩起,做一个请的手势。许是事情太过震惊,又许是将人家侯府上闹得鸡飞狗跳,如今正主黑着脸回来,她们也没脸继续留下去,几人当即只得悻悻然互相搀扶着离去。卢恒眼瞧众人走远,面色不改的只身往府内走,临走前朝身后长随道:“将玉珠请进来。”郑玉珠顶着一张又是眼泪又是伤痕的脸,实在是可怜的紧。她边哭边道:“阿恒方才也亲眼瞧见了,实在是乐家的人欺人太甚,辱骂姑母与我,我总不能叫她们活活打死,我真是从未见过这等泼妇……”卢恒却好像听不见她的话,只是抬眼瞧着她,半晌才道:“你方才的话,是从何处听来的?”郑玉珠眼皮一颤,自然是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她沉yin半晌,才道:“姑母说的……”郑玉珠见卢恒真的动了怒,看她的眼神冰凉,心里咯噔一声。“入京那几日,我送糕点时不小心听了姑母与婢女几句交谈,原本我自然不会说这等丑事,实在是这日遭这等人欺辱上门来,没了法子……”郑玉珠恐卢恒彻底厌恶了她,自然是将事儿都往郑夫人身上推说。“是我不好,是我方才太过害怕了想着胡乱说些严重的拖延时间。可这话却也不是我胡乱说的,姑母她说嫂子是七星子,长公主当年成婚七月就生下了她。能平安养大本就不可能,更遑论乐嫣生的跟乐府上的人根本就……”卢恒那双温和的眉眼如今能渗出冰来,他只冷冷看着郑玉珠,在郑玉珠额角落出细汗之际,忽地凉飕飕的道:“若是下回我再听到有关这等谬言,诬陷我妻子,败坏长公主名声之言,我绝不会饶过你,你可知?”郑玉珠心中只觉冤枉,觉得卢恒如今再不像以往,见自己这般模样竟然无动于衷。她悲哀道:“若是日后真有什么风言风语,又如何能冤枉到我头上,我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有流言也只怕是长公主当年的丑事知道的人多了……”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卢恒扬手一巴掌打去了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男子的力道,绝不是娘子能比的。尤其是卢恒这等武学日日不落之人。他打完人,取出帕子静静的擦拭起手指,自高处垂眸看着她,直到郑玉珠止住哭泣。“往日我纵容你,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以为你只是年岁小争强好胜,不想倒是养的你胆子愈发大了。”卢恒再次得见到乐嫣的那日, 比起上回二人恭亲王府的一出闹剧,足足隔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