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哭着,心中闪过一丝恨意。
可梨香哪里敢叫她们听见自己的异样?
只想着你自己,有没有想过父母的脸面?我们做子nv的,身t发肤哪一样不是来自父母,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父母供养?既要你的,那你为什么还要你的父母养你供你上学读书?!”
梨香是在哭泣中睡过去的。
可她偏偏从新世界里经过,即使融不入那个新世界,可那个新世界的的确确影响了她。
如果她没有见过那样的新世界,她可以安守本分,会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心甘情愿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她宁可做一个乖顺的木偶,至少木偶不必思考,不思考,也就不会痛苦。
桃香一口气说完,猛烈地喘息,红着眼睛怒视梨香,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后退。屋子里一下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杏香气都不敢喘一下,为难地看着两个姐姐。
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扑倒在地。昨晚她哭了一夜,哭到后来,不管不顾地伏在地上,枕着双臂流着眼泪,直到哭得累了,这才迷迷糊糊地在地上睡了
周y虽然担心,但是小姐发了话,她不敢不应,只好说自己和别人就在外面候着,梨香有事吩咐就是。
“不许进来!”梨香厉声道。
屋里的摆设还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所有的一切……
桃香说到后来,眼中有泪花闪烁,“姐姐,我堂堂正正为人,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的主?难道身为子nv,就必须同父母亲划清界限才能追求我的道理吗?那么为什么父母不能允许我有我自己的思想,非得摆布我的人生不可?可是当他们的安排出了问题,当姑母生生被丈夫拳打脚踢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她已经见识过,所以更加痛苦,这是她十六年以来第一次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迷茫彷徨,慌张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明白自己没有那样的胆子去做些什么改变,也就因此更加痛苦。
桃香b近一步,“如姐姐说,父母生养子nv,则子nv反哺赡养做报答,这道理很对,我也赞成,只是若父母需要我赡养,那为什么不能放我们出去做事去?可现在,父母却要我们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我们做nv子的,得为了从来没有抚养我们的家族绵延子嗣,开枝散叶,请问姐姐,我们不侍奉我们的父母,却跑到别人家,要孝顺别人家的父母,这又是什么道理?这又算哪门子的孝道?!”
“为什么身为nv子就该逆来顺受?!”
第二天早晨,她需要去父母房里问安,周y在梨香屋外等着,可迟迟不见梨香有动静,周y一担心,试了试推开门,那门一下子就推开了,周y见到了梨香,惊得叫了起来:“大小姐!!”
“为什么我们nv子想要自己择婿,便是让家人父母蒙羞的丑事?”
梨香怔住,不自觉退后一步,“你说什……”
半晌,梨香沙哑地说:“今天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她哭泣着,双手放在背后,后背抵靠着门,又担心丫鬟发现她的异常,她x1了x1鼻,深x1一口气,柔声对门外说:“我歇下了,今晚你们都别进来伺候。”
乱了。
桃香扭身挣扎,她想说自己会走,可梨香根本不想听她再开口,只一心赶她们出去,不断说着“出去!出去!”
婆子丫鬟们赶紧上前拉开她们劝和,梨香这一屋的下人正想涌进去,可站在门后的梨香已经合上了,把自己关在里面。有个叫周y的,是梨香的贴身丫鬟,赶忙敲了敲门,想要关心梨香。
她要恨si那个新世界了。这样想着,连高永晟的面目在她的记忆里,都变得可憎起来。
桃香和杏香被轰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婆子丫鬟都吓了一跳。这元家上下谁人不知大小姐脾气是最好的,平日里她和下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下人犯错她也不会随意训斥,今日这般激动,把另外两位小姐赶出来,却还是头一遭。
梨香奔溃了,跌落在地。眼泪决堤似的,在她的脸上肆nve,她拼命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哭声。
“如果所谓的身受父母,就是让我唯父母之命是从,那g脆就把我这一身骨血还给父母!让他们拿去再造一个听话顺从的nv儿好了!就让我早早投胎去,我宁可做猪做狗,也好过做任人摆布,一生不得做主的人!”
梨香这才惊醒。
全都乱了。
“还有,姐姐,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身为nv子就该忍气吞声?!”
桃香和杏香不无失望,还想再说什么,可梨香已经急急上前,推着她们往外走,“出去!你们都出去!”她说话时有哭腔,眼角也带了眼泪。
梨香说得掷地有声,自以为这样的道理就能压制住桃香,桃香却没有退却,她昂头挺x,轻松一笑,反唇相讥:“若受了父母抚养,就需事事由父母摆布,那么届时父母年迈,需要子nv赡养,是不是也该对子nv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