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志言脸色沉了下来，袁顾这小子油嘴滑舌，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照身边的椅子上，“钱总，你别老盯着至峰农场，大巴山交通不便，信号又差，倒腾机械进场都让人头疼，更别说后续建设。”
“你这些日子还没玩够？”宋之照调整声音，让自己显得冷静一些。
代庭柯解开安全带，神经绷得很紧，“老板，你们先打一架，打完我再开车。”说着，他便拿起手机，开门、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宋之照也顺势按住额头，脆弱的脸庞让人心疼。
钱志言咽咽唾沫，该不是他把宋之照砸出来后遗症吧？
“轻轻？”宋之照直起腰板，倾身，快速伸手，钳住袁顾的肩胛骨。
“你好狠的心。”袁顾刚脱离钳制，便扑上宋之照，膝盖压住他大腿，单手按着对方的手腕。
袁顾没理会代庭柯，这下车里就剩两个人，空间够发挥了。
“唉哟，要死了，喘不过气。”袁顾又开始叫唤起来，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可不像喘不过气。
“宋总没事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审计部负责人起身，关切道。
“知道疼了？你下手可比我重得多。”宋之照的手又滑向袁顾的后颈。
“因为那两个字生气？”袁顾歪歪头，朝着宋之照额前的碎发吹了吹。
“各位，我先送他去医院。”袁顾扶着宋之照，将他身子的重量都沉到自己肩上。接着，又偏过头，“都散了吧，下次开会再议。”
“怎么了怎么了？”袁顾抱住宋之照，着急的表情实在浮夸，“啧，是不是又头疼了？”
“这放，还是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切从实际出来，主观符合客观。”袁顾把思政课本上的词拈来几句，又说道，“况且我连大巴山都没去过，案场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呐。”
其他人也略显紧张，毕竟宋之照的母亲肖芸就是因脑部疾病去世。要是这位小少爷再有个什么好歹，集团可就缺失一只手。
宋之照早在会议室就发了信息给代庭柯，嘉誉集团大门口停着他的车，袁顾将他扶上车后，扯了扯领口，撩起袖子，扶这么大个活人，真累。
“喂，别装了，都回车上啦。”袁顾伸手，一巴掌拍在宋之照脸颊上。
“那可不，我就说嘛，钱总是最了解我的。”袁顾突然将手伸过去，紧紧吊住宋之照的手膀，“我呀，就喜欢向着外人。”
袁顾缩了缩脖子，抬起眼，看着宋之照，“怎么，你要还回来？”
代庭柯惊讶，又正视着前方，虽然知道他俩关系好，但袁顾也不能这样打自己老板的脸啊。
宋之照移开目光，望向别处，可车内这狭小的空间，他能看到什么。
宋之照心软下来，抽回手。
“小袁总就给个准话吧，大巴山的基建，到底是放出去，还是留在内部？”钱志言逼着袁顾表态。
要知道，宋之照在外的名声可是专注事业、不近声色。后来听会所的经理邱宇说，前段时间好多女人都来打探他的消息。
“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想到袁总还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习惯。”钱志言拿过烟灰缸，倒里面倒了一些茶水，将烟灰抖落。
“哼。”宋之照哼了声，手上的力道未减，“我从不喜欢欠谁的，尤其是外人。”
“就是，”审计部负责人适时插话，“还不如就地取材，节约成本，正好给巴州政府一块肥差，咱们也算是交了个投名状。”
宋之照不说话，眼眸中有些不满的情绪，不自觉间手掐得更紧。
宋之照不吭声，他瞥了眼手臂，刚刚就是袁顾趁他不备，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你又想怎么样？”宋之照的西服被揉得皱皱巴巴，里面的衬衣和领带也在拉扯中变得一团凌乱。
“唉哟。”袁顾抬起自己的右手，“疼，我都受伤了，你还这样对我。”
“宋总，去医院还是回家？”代庭柯望着后视镜，问道。
袁建邦站在墙角处，看着袁顾将宋之照扶进电梯，眼皮折了折，“又在搞什么把戏？”
会议室的其他股东，有些憋着笑，有些茫然看着钱志言。袁顾就是这样，能在一周之内拉回投资，也可以在长篇大论后得不出一个结果。
宋之照轻轻抬起眼皮，袁顾哼了声，“你可别讹我，就是轻轻捏了一下而已，不至于吧？”
“那天晚上，我就说过，”袁顾说着说着，牙齿不禁咬紧，“可你，宋之照，你居然sayno。”
“嘶。”宋之照疼得叫了一声。
自从那晚过后，袁顾就在打着宋之照的名头，沾花惹草，约了不少女人。
“你不是很清楚我的想法吗？”袁顾逼近宋之照的脸庞，二人相隔这么近，火药味倒是很浓。
宋之照靠在椅背上，依旧闭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着一丝笑。
外人，宋之照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好吧，他就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