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嘴猎鬼人,称自己有些害怕,抬手的时候露出腕上被蜘蛛姐姐抓出来的一圈红痕。
累看了一眼他晃来晃去的手腕,面无表情地抓住,让那上面的红印更深,直到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非常鲜艳,像印着一圈绯色的花瓣。
月见里没有抽回,手腕安静地待在他手心里,柔顺地像是投诚的猎物。
累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如果哥哥也变得和其他家人一样,就不会害怕被猎鬼人带走了。”
变得和他们一样,不会冷,也不会饿,不会生病——成为他们真正的一份子。
月见里脸色一白。
变成这种白惨惨,浑身蜘蛛的怪样子?那可不行。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温温和和地小声道,“但我不是鬼。变成鬼一定很痛吧。累,我好怕痛啊,你对我这么好,应该舍不得看我痛的。我可是你的哥哥呀……”
他用那副理所应当的语气,企图再次把蜘蛛鬼绕进去。
但对方只是阴恻恻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月见里生怕累心里盘算着什么坏事,赶紧抓住他的衣角,再次主动出击,依赖又柔和地望着他,争取让对方的注意力被自己的脸夺走,
“我们一起睡觉吧,累。”他的声音带着天然的诱惑力,“兄弟之间,就是要亲密一些才行。”
后者缓慢地点了点头。
看起来是终于把让他变成鬼这件事暂时放在了一边。
……月见里比累要高,如果想要刷新在累的心中的“兄长印象”,抱着他睡觉是最合适的。
家人嘛,就是要亲亲热热一些。
但除了剧情里较特殊的一位以外,其他鬼是不需要睡觉的。因此说是“一起睡觉”,其实也只是蜘蛛鬼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侧着头,用那双非人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
月见里习惯了被人拿狂热恋慕的眼神盯着看,少见地被这样冰冷的目光注视,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往外冒。
求求了,只是欣赏欣赏他的脸还可以,千万不要再想把他变成蜘蛛的事,那样实在是太丑了。
听到他心音的系统:“……”
宿主,你在和你的大腿睡觉耶,你在想什么东西。
……这头,累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想要抽回袖子,却难得走了神。
哥哥的皮肤非常,非常的脆弱,用锋利的蛛丝能轻松划破。如果他这样做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呢?惊恐尖叫,还是柔弱哭泣?
——他什么也没有做,哥哥也只是温顺地靠着他睡觉,白皙脖颈透出惑人的血香。
累没有人类时的大部分记忆,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朋友,那些人的存在像是被自己强硬地抹去了,连影子也不剩。唯独只记得和这人有关的事。
他记得身为人类的时候,哥哥曾用过甜蜜的声音哄他睡觉。那时候他躺在床上没办法爬起来,月见里就按着他的肩膀或手臂,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哼着不好听的安眠曲。
有时哥哥的脖子上会带着新鲜的吻痕,弯腰摸他脑袋的时候格外醒目。有时哥哥会摸着他的脸笑着夸他好看,是他最可爱的弟弟。
各种各样的哥哥,组成他所剩无几的记忆。
累的手指慢慢压在少年的手上,锋利的指甲抵着皮肤,慢慢陷入,又在堪堪刺破他的皮肤时收回。
他的目光又转移到月见里脖子上,此时那处倒是干干净净。
不知为何,累心中总升起些怪异的情绪。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他终于没忍住轻轻靠过去,小兽似的试探着伸出舌尖,在哥哥光滑的皮肤上滑动,随后是嘴唇压上去嘬吸。
分离时,果然留下一个暧昧的痕迹。与他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月见里呼吸也没乱一下,双眼泰然自若地闭着。不管是刚刚被指甲威胁的轻微疼痛,还是现在被弟弟留了个吻痕在脖子上,似乎都无法惊扰到他的安稳睡眠。
蜘蛛鬼的心情越来越奇怪了。
……
起床时,这哥哥依旧态度自然地和累打招呼,有些莫名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这里好痒啊……”
那个印了吻痕的地方便多了几道白印,接着变成薄红,看起来更加引人注目了。
蜘蛛鬼移开视线。
有些异样的欲望在心底升腾。
……几天后,那田蜘蛛山上来了不速之客。
睡梦中总觉得外面十分吵闹,月见里迷迷蒙蒙地起床,茫然地来到不远处的山丘,没走两步,就被杂乱的蜘蛛丝缠住了脚。
“真是……”
他无奈地弯腰,好不容易挥掉那几根蛛丝,吓跑了蛛丝上连接着的小蜘蛛,忽然又听到耳边传来锋利的刀剑破空声。
抬头一看,远远的山路上竟然有几个身着鬼杀队制服的人。
早就听说了有猎鬼人在打探这座山,月见里倒是不奇怪。只是这几个人的姿态十分可怖,神情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