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说不出话，摆了摆手，面容还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监考老师都当场抓获了，他还死死握着小抄不愿意给老师看，”他指向一个人：“喏，当时就是梁元举报的。”
“……我没想到人会这么多。”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哎，”谢望叫住那个喊他打篮球的男生，“怎么称呼？”
“行啊……”谢望勾唇：“正好有个问题，你知道去哪领校服校园卡吗？”
秦铭脸色一顿，注视着谢望难看到极点的神色，“撞到你……胸了？”他记得刚才那弹性柔软的触感，眼皮一跳，跟谢望道歉：“对不起。”
这节课结束，就是中午的休息时间。谢望先跟着高仁去食堂，借了他的校园卡吃饭，才按宁甜说的去领东西。
暂时没领书的谢望上堂课也是这样蹭着陈志辉的课本度过的。
吵闹的人声，汗味、香水味……混在一起的难闻气味，以及后背、手臂不可避免会被旁边的人碰触，谢望不由生出反胃、恶心的晕车反应。
“高仁，仁义的仁，”男生眼睛黑亮，“这次不行，那下回有时间一起打篮球？”
手机的震动提示透过单薄布料传来，他一打开就看见秦铭的信息，对方说司机有事请假了，问他放学想怎么回去。
公交突然一个急刹，人们在惯性作用下东倒西歪。由于车上人多，谢望跟秦铭是肩贴着肩的站位，短短数秒时间，他们就撞在一起，谢望脸色腾地煞白。
谢望依言掏手机加上她的联系方式。
谢望疼得直不起腰，拿胳膊虚架在胸前，避免二次伤害。
“我是这个班的班长，宁甜，你加一下我，等会儿拉你进班级群。”
“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对方听见他们的声音，转身撑了撑眼镜，眼神微微闪烁：“……对，所以我刚才提醒你别跟他当同桌。”
大多数学生都不走高考这条路，很多已经提前申请了国外的院校，所以班里的学习氛围不像谢望之前的学校那样紧张。这些学生见到刚转来的谢望，跟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新奇个不停。
他扫过课本上的工整字迹，从上面标注的重难点和解题思路，谢望看得出来陈志辉不仅记得认真仔细还加入了很多他本人一针见血的思考。
正常情况下，这
谢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梁元”正是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同学。
谢望把路线记在心里，跟宁甜道谢。
谢望幽幽地盯他一阵，秦铭默默低垂了眼睛。谢望叹了口气，无语望天。
当人们蜂拥着往公交挤的时候他便开始打退堂鼓，但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拥挤的人流中他向后退的难度和向上挤的难度不相上下，他就这么被人流拥着上了车。
被问到的男生愣了一下，说：“他……陈志辉他考试作弊！”
“管他干什么？”男生嘟囔，见其他几个都走了，谢望又看都没看他一眼，自讨没趣下便也离开了。
他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见秦铭那张石雕般冰冷无情的脸此刻分外木然，灵魂出窍般无神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半晌他注意到谢望的目光，眼珠迟钝地转了转，用微带疑惑的神情看了过去。
有人叫了谢望一声，他扭头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
秦铭结实的手臂撞他胸上了。
见秦铭比他还难受，说句不厚道的，谢望差点儿就笑了。
不像是作弊分子的笔记。
“就是这个意思，”谢望挑挑眉，觉得高仁挺对他胃口：“下次一起。”
话音刚落，谢望看见同桌陈志辉从前门进来，他制止了四周七嘴八舌的同学。“我同桌回来了。”
所谓乐极生悲，他甚至还没乐，悲就来了。
周围的人这下才算全走干净了，紧接着谢望就看见陈志辉头低得要埋进胸口，畏畏缩缩地回了座位。
谢望扯了扯嘴角，看向跟他一样被硬生生挤上来的秦铭。“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他脸上的笑，宁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回答他的问题。
谢望在手机导航里查了查，看到坐公交不用转车后直接截图回复了秦铭。
上课铃一响，班里渐渐安静下来。陈志辉掏出课本翻好页，把书放在两张课桌中间——甚至有点偏向谢望的位置。
午休的时候还有零星一两个人跟谢望说话，然而谢望长得并不惊天地泣鬼神，只比普通稍好一点点，至于其他闪光点……有没有先不说，起码是不如长相简单直白，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总之刚开始新奇的劲儿过了以后，整个下午都没有人再来打扰谢望。
谢望用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被那么多人围着，谢望倒没有很烦，只是漫不经心道：“家里原因；不是；会打，但等会儿得先去拿校服校园卡……我同桌怎么了？”
他很后悔没能从秦铭沉默数秒才回复他一个“好”中发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