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了,你们老板为什么还没来?”
陈许淇低头看了眼的腕表,重重地垂下手臂砸在沙发椅的实木把手上,发出沉闷的“咣”一声,表带锐利的金属边角将刷着棕红漆的木料敲出一个小坑。
负责接待的服务生几乎被冷汗浸透了衬衫,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件轻松的好差事,却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先生实际上是个不安定的恐怖分子。
服务生暗中擦汗:您不要问我啊,我只是个小喽啰……
陈许淇也知道不该迁怒旁人,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搁置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再次向唐萧发去一条信息。
至于唐萧本人,他当然是早就忘记了今晚还有个晚宴要参加,正和江柏黏在一起腻歪呢。
“老板,你手机又响了。”江柏亲了亲唐萧的喉结,起身下床,帮他把手机拿过来。
唐萧烦躁地解开锁屏,打眼扫过那一长串消息轰炸,顿时脸色煞白,“腾”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身下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唐萧疼得表情扭曲,放慢动作穿好衣服。
江柏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微苦的薄荷味弥漫在空气里,他吸烟不过肺,就是过个嘴瘾:“怎么了这是?”
“忘了今晚还要去参加一个晚宴……啧,”唐萧皱眉,“我不喜欢烟味。”
“许你喝酒,不许我抽烟?”江柏压住唐萧的肩膀,恶劣地将一团浓郁的白雾喷在他脸上。唐萧一时没反应,被呛得咳嗽起来,江柏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哈哈大笑。
“好了,不闹你了,要去哪我送你。”
高调的荧光粉色跑车停在酒店楼下,这家酒店也是唐萧家的产业,服务员认出自家少爷的车,快步跑着过来开门。唐萧先让江柏送他回家换了身行头,又从车库里提了这辆sao包的跑车出来,有江柏当司机,也省的他喝了酒再叫代驾。
“许淇,你在看什么?”陈父顺着陈许淇的目光望向宴会厅门口,几个服务生簇拥着唐萧从前厅走来,唐萧身上的缎面墨绿衬衫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此重要的场合,唐萧还是作为主人出席,可他的裤子竟是一条十分随意的白色休闲西裤,陈父不禁摇着头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惋惜。
“唐家那小子,还是这么不着调,偌大的家业落到他手里,也一准要被挥霍完了。”
陈许淇欲言又止,没有和父亲争辩,可是当他看到跟在唐萧身后一起走进大厅的江柏,顿时手臂青筋暴起,差点把手中的玻璃杯捏碎。
唐萧给了点小费,驱散身旁的服务生,故作深沉地左右看了看,瞅见陈许淇后,他眼睛一亮,恢复了不着调的本性。
“嘿!”
他先和陈许淇打完招呼,才迟钝地看到了一旁和某位官员谈笑风生的陈父,唐萧撇着嘴缩了缩脖子,拉住陈许淇的手腕想拽他走。陈许淇半步没动,手指穿过唐萧的指缝,紧扣在一起。
“许淇,这是你孙叔叔。”陈父瞥见儿子和唐萧交握着的手,用力地咳了一声。
陈许淇放开唐萧,冲那位官员点头微笑:“孙叔叔好。”
“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之类的话并没有什么可听,连唐萧这样的纨绔子弟在表明身份后,也会被夸上几句,耳朵都快要起茧子,唐萧救不了陈许淇,只好自己拔腿开溜。
好在孙姓官员很快和陈父说完了话,挺着宛如怀胎的啤酒肚又去找下一个人叙旧。
陈父见四下无人,才严肃对陈许淇说道:“你平时在外边做什么,只要传不到我的耳朵里,我就当作是不知道。”
“可你现在天天和唐家那小子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谁不知道他唐萧不检点,小孩子闹着玩也就算了,把你那些歪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爸!”陈许淇攥紧了杯子。
唐萧正在调戏英俊小服务生,别的没听清,只听见陈父一句“他唐萧不检点”,忍不住寻思自己怎么又不检点了。他扒着江柏的手臂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微微俯身就着陈许淇的杯子,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陈父气得七窍生烟,甩袖离开。
陈许淇不由得勾起唇角,感觉不太合适,又强行压下笑意:“你别故意气我爸,他心脏不好。”
“没事,老人家嘛,气气更健康。”唐萧喝着酒胡言乱语道。
……
唐萧沾了酒就停不下来,在宴会这种场合也能喝得烂醉如泥六亲不认,江柏半扶半拖地把他放进后座,刚要发动,陈许淇拉开车门,坐到了唐萧身旁。
“他一下午都和你在一起?”陈许淇状似无意地问。
“是又如何。”
唐萧倚靠在座位上,歪歪斜斜的,几乎躺在车里,由于喝了酒浑身发热,他胸前的纽扣解开了三四颗,露出白净细腻的皮肤,还有一道浅浅的ru沟,遍布着的薄汗和斑斑点点的吻痕齿印在路灯光下格外刺眼。
陈许淇不敢多看,转头朝向窗外:“别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