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就是陛下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也得跟他拼命。”
听到陛下二字李承泽脸色微微一变,“提他作甚,真扫兴。”
“不提他,不提他。”
李承泽上身都被范闲紧搂着,耳边传来对方的呼吸声。范闲结实的身躯像是一道铜墙铁壁将他紧紧护着,直叫他感到无尽的安心。
弥漫在山间的雾气逐渐散去,远方的景象变得开阔而清晰。他多想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没有皇位争夺,没有权力斗争,守在自己爱人的身边,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可他不配享有这一切,他的命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他在这世上每活一日,就要当一日的磨刀石。皇子的身份是不会洗掉的,帝父的威严是不容反抗的。他只有以死来尽早结束自己的痛苦,或许这样才能保全那些自己在意人。
今日之后,与范闲这般恣意任性的日子便一天更比一天少了。李承泽心中泛起哀伤,抓住范闲的手生怕他从自己眼前飘走似的,焦急地唤道:“范闲,范闲。”
“怎么了?”范闲望向他。
“之前我是骗你的。”
“你骗了我什么?”
“其实我每天都盼着你能来寻我,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很自在。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一直与你在一起,不去争什么皇位,做个逍遥闲散的王爷,只论风雅不问朝政。”李承泽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抓着范闲的手不断攥紧,“我爱你,谢谢你,让我没白活这一世。”
范闲没想到李承泽忽然会哭,手足无措地去为他擦泪,“哭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们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们不只是两个男人,我们还是兄弟,我们……”李承泽哭着道。
“你说什么?”李承泽话还未说完便被范闲打断,范闲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脸上只剩错愕与震惊,颤着声问:“李承泽,你,你怎么知道?”
“我其实知道很多事情,所以我才会那么痛苦。”
“李承泽,是谁告诉你的?”范闲抓着李承泽质问。这世间知道他是叶轻眉的儿子,知道他是皇子是人屈指可数,他不相信李承泽有通天的本事从他们口中得到这个惊天秘密。
李承泽哭着断断续续道:“你别问了……我求你……”
看着李承泽这个样子,范闲的心仿佛被狠狠插了一把刀子。不知为何,自那日林府家宴之后,范闲便总觉得他身上泛着几分抹不去的忧郁。哪怕自己有时候逗他乐,逗他笑,他所处表现出的不过也只是脸皮挤出来的快乐,而他的心似乎早已罩了一个石头做的外壳,自己无论如何攻击,都难以在上面破开一个口子。
范闲表明心意:“李承泽,我不会认他的,我永远是范家的儿子,我姓范,不姓李。兄弟又怎么样,我们又不生孩子。况且最重要的——”范闲话语一顿,看着李承泽的眼睛说:“你忘了吗,我是范慎,不是范闲,本质上我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本质是谁都无所谓,可你现在就是范闲,是鉴察院提司,而我是大庆的皇子,就算我们非亲兄弟,狗皇帝也绝对不允许我们走得这么近的。”
“不不不,承泽,信我,信我。”范闲扣住李承泽的肩,试图叫他不要这么悲观,“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带你远离这些纷争,只要你我心意相通,就没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范闲,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这里是活生生的人世间,不是由你信手操控的话本。人终其一生有诸多无奈,能按自己心意所活的寥寥无几。”
范闲正欲反驳,被李承泽将嘴捂上,“不必说了,我总归是比你更有感触……”
“承泽……”
李承泽心中释然,抱紧范闲,主动跨坐在他的身上,扯出一丝笑喃喃地说:“小范公子,你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
范闲瞳孔一缩,肉刃几乎是顷刻间挺进了李承泽的身子。他与李承泽在草地上交缠在一起,未完全脱下的外袍也被撕扯得凌乱不堪。
“李承泽……李承泽……”范闲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快感比远方的瀑布河流还要激烈,李承泽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散了架,整个人瘫成一滩水,痛快又酣畅地接收着来自爱人的爱抚。
“啊啊……啊……范闲……范闲……嗯……”他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切,想在身上打上爱人的印记,想在死亡来临前留住他在这世间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情。
当那股爱液进入他体内的一刻,他忽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整个人仰躺在地,脸上的泪水随着笑容震颤。
“范闲,你知道吗,我活了两辈子,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痛快过。”
“你究竟哪来的两辈子?”
李承泽拂袖擦了擦泪,“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说便不说,你不想说的事,我都不会问你。”
“范闲,教我唱歌吧。”李承泽忽然说。
“嗯?”范闲惊讶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