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没有穿着每一张封面上那或笔挺或鲜艳的时装,也没有穿着一身永远走在时尚chao流前头的便衣,他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看起来就像是阿尔弗雷德大大的衣柜里压在最底下,最普通,最不愿意拿出来的那一件。那是一件灰色的卫衣,对于阿尔弗雷德虽然合身,但松松垮垮,完全不能够像其他衣服那样凸显出他身体的形状。牛仔裤好像也是临时选的,皱巴巴,就算穿在阿尔弗雷德肌rou运城的大腿上还是有不少褶皱。阿尔弗雷德的身体是他赚钱的源泉,他的外貌更是一个聚宝盆。但现在,阿尔弗雷德却戴着风帽,将自己的一头金发隐匿在被细小的雨点微微打shi的卫衣帽下。此刻已然入冬,就连对寒冷耐力还不错的伊万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装,但畏惧冬天的阿尔弗雷德如今只穿了这么一点,他躲在卫衣的布料下,身体在发抖,看到不远处被路灯投射下来的影子,他只是稍微抬起头瞄了一眼。
“……”伊万差点没认出他来。
“阿尔弗雷德?”
这太不像他了,伊万一度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这指不定只是哪个长得像阿尔弗雷德的乡间混混,堵在伊万家门口寻要零花钱,如果不是走近了看到阿尔弗雷德半遮在风帽底下的脸,他估计会就地赶人。
雨水打shi了阿尔弗雷德的眼镜,它架在阿尔弗雷德发颤的鼻尖上,和这个怕冷的青年人一起勉强抵抗着冰凉的雨水。
伊万放下了手中的手提袋,他今天为了买接下来几天要吃的菜品,特地在商店多呆了半个多小时,那么这家伙等了多久?伊万知道自己不想再看到他,但他仍然惊奇于阿尔弗雷德为何再次出现,尽管,他只是把手提袋放在了公寓的门边,在滴答落下的雨水帘幕里掏出钥匙,转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并没有说出口。
最后,他看到阿尔弗雷德还在抖,就想要去摘掉他的风帽,让他进门稍作躲避。这一切并非出于某种留恋,留恋一词在很早的时候就被伊万从脑子里剔除了,他坚信这一切都只是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类会对陷入困境的同胞伸出援手的本能。
“阿尔弗雷德,进去吧。”他把门打开,黑暗的玄关只有一截地毯露在外面,见阿尔弗雷德不动,伊万向他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来这里?”当然,这是必须要问的。
在沉默中,伊万颇不耐烦,他现在没有剩余的关怀留给这个小混账:“如果只是找私人侦探打听了我的住所的话,我会报警的。”
突然,那团shi漉漉的卫衣,朝自己扑了过来。
袖子里钻出两只手,环住自己的肩,冷冰冰的嘴唇随着仍然灼热的气息围绕了伊万,阿尔弗雷德shi漉漉的金发贴在了伊万的额头上,后颈处的双臂正在狠狠发力,像是要把伊万扣进自己和自己融为一体。阿尔弗雷德咬住伊万的唇瓣,像一条发疯的小狗一般啃咬着伊万的嘴角,眼镜很快沾上了雾气,从鼻梁上歪下来。沉重的呼吸,在紧紧贴合的二人之间被清晰地听见。
口中的味道有糖果蜜饯清新剂,也有香烟,也有槟榔,最重要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阿尔弗雷德身份证上的年纪在饮酒年龄之下,但现在他的嘴唇之间弥漫着足以把人头脑冲烂的酒味。要是他是驾车来的,那估计阿尔弗雷德现在不是在被交警追杀,就是把自己接下来的生命交付在公路车祸上了。阿尔弗雷德因缺氧而张开唇,在找着伊万索要了一点信息素之后,他埋在了伊万的肩头,手掌摸入伊万柔顺的银发,狠狠抓紧又缓缓松开。
趁着门口因声控亮起的灯,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伊万终于看清楚了他。
这家伙竟然没卸妆,妆容应该是几小时前新画的,现在眼影全顺着眼角躺了下来,一道浅浅的红印子挂在脸颊边,眼线也被晕染开,让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好似是纪录片里的熊猫,那些滴在他脸上的水珠大概率是雨水,当然,也可能是某种伊万猜得到的苦咸。
阿尔弗雷德蛮横地把伊万推撞入了玄关附近,被伊万反击,两人没站稳,一齐跌在了伊万的鞋柜边。两人翻滚了一两秒,最后伊万比感染了风寒的阿尔弗雷德更占优势,他将阿尔弗雷德摁在瓷砖地板上,凌乱的卫衣被掀开,下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底衫,阿尔弗雷德吃痛地紧闭双眼,嘶声着抓住不远处的鞋柜边缘。
“和我做。”阿尔弗雷德睁开眼睛,在即将熄灭的声控灯里,视线紧紧盯着伊万,气息因抽痛而断续,扑在伊万的脸颊上。“就当是你叫了个免费的婊子来你的家里。”
阿尔弗雷德看起来很幸福,起码在遇见伊万之前是这样的。
他是自引以为豪的蠹虫,其他的任何人,beta或者oga,都只能匍匐在这个以alpha为主导的社会之下,或许他们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每当他们露出腺体或者生殖结构,都会情不自禁地因为alpha的压迫而心生恐慌,alpha们好像才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从原始的性别分化,到以社会为外壳的阶层等级。但是,蠹虫不一样,这个为人所鲜知的物种,以alpha为食的怪物,却能够享受到alpha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