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栖鹊在得知洛钰川与许秋分计划的这一切后,沉yin片刻,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王爷,许秋分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你真的觉得我带着一个男人回去,我父亲还会给我开门?”
“一个男人”略微有些局促,而洛钰川经过提醒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表情瞬间变得没那么乐观了:阿鹊的担心不无道理,映家对他可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的态度,从小到大都不让他接触什么外人,更别说是男人了——十四岁的洛钰川甚至是映栖鹊认识的第一个映家以外的人。
在此之前,映栖鹊的世界里,甚至连仆人都不曾存在——别人送来的饭放在门口,生病了也只能由母亲去找父亲求药,过程极其繁琐,映栖鹊现在还活着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但是让他一个人回去?洛钰川用自己的头发丝想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许秋分则一直沉默不语,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不然我……男扮女装?”
映栖鹊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洛钰川却认真打量了一下许秋分。
虽然许秋分模样长得清秀,扮作女性不会太违和,但许秋分的身材完全不像女性。如果他真的要男扮女装随阿鹊入府,估计第一天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就真的跳进蝴蝶泉里都洗不清了。
最后洛钰川不得不进行一番挣扎,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阿鹊:“阿鹊,你这么聪明,总该有办法吧?”
“王爷,”映栖鹊幽幽地看着洛钰川,倒看得他有些心虚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又犯癔症?”
“我……”洛钰川想说,又说不出来什么,映栖鹊完全没有记忆,所以对他来说,他的父兄或许只是平时对他粗暴严苛了一些,实际上却不会坏到哪种程度——但是洛钰川已经知道他们不择手段到了什么地步,根本不可能放心“你就当是这样吧。”
“那你不必担心了,”映栖鹊笑了笑,只是笑意非常敷衍,一看便知并不发自真心,“我若是癔症发作,映家为了隐瞒下去,也不会不给我请大夫的。”
洛钰川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得了癔症的事情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会被软禁起来的!”
洛钰川显然是有些信口胡诌和口不择言了,但他所谓的“癔症”本来就是随口扯出来的谎言,现在却要他为自己谎言源头继续找补,实在是属于是强人所难了。
“我若是被软禁了,王爷不会坐视不管吧?”映栖鹊笑yinyin的,仿佛觉得洛钰川嘴里的被软禁并非是什么恐怖的事情,这一点反而让洛钰川觉得更火大了:映栖鹊不记得这一切,所以觉得被软禁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事实上发生的事情呢?他被一群太监侮辱,差点做了村ji,这些事情如果真的让映栖鹊再经历一次,他还会有这么好运遇到一个许秋分,并在事后全部忘记吗?
“阿鹊,我不是在开玩笑!”
面对王爷的小猫呲牙,映栖鹊却不再说话了,好像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一样。许秋分看着映栖鹊的脸,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那么真切,说出来又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算了,先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说不定老头突然通情达理,允许许秋分进家门了呢?”洛钰川最后决定用一锤定音和走一步看一步之计。
映栖鹊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怔怔出神,不再回答。
然而,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却比洛钰川和许秋分设想的都要顺利。映宿鸿虽然只见过许秋分一面,且相处过程并不那么融洽,却依旧对许秋分大加赞赏,将他描述成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好人,映容在儿子的大力吹捧过程中则一直闭着眼睛,但最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在确定自己不会被直接掀出去之后,许秋分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然而目送映容与映宿鸿离开后,他一回头,却看到映先生在衣袖之下悄悄攥紧了手,力气之大,指甲都要陷进rou里。
“映先生,你的手……”对于映栖鹊的这种反应,许秋分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他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我无事,你同我来吧。”映栖鹊挥了挥手,但许秋分还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掌心月牙形的红色痕迹——这绝对不是没事,只是映先生不想告诉自己有什么事而已。
可许秋分现在能做到的,也只剩下跟着映栖鹊走了——映先生既然已经说了无事,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追问下去。
就算他真的没眼力见地继续问下去,映先生大概也不会回答自己吧。
两个人走了很久,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仆人,许秋分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盯着映栖鹊白色的衣角看。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才走到院落门口:但是这里与其说是偏僻,倒不如说是破旧,因为他的主人许久没有在这里居住过了,所以一直都没人打扫,地面的砖石已经开裂,屋顶的瓦片也有许多不翼而飞,杂草疯长,花圃却完全枯萎,时间在这里有了具体的模样——四处都是一圈又一圈完整的蛛网。
至于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