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本不欲留着谢妤薇在谢府,只是方才管事前来传的话才让她对这个孩子有了改观,也是许久未见如此赤诚的孩子了。
“何太医有所不知,驸马余下的日子里需得不停催吐催毒,是药三分毒到时伤了肝又伤了肾,为了长公主着想,这玄驹多备些总有用到的时候。”
她可是祖母嫡亲的孙女,嫡长子的嫡孙女,竟然比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是,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谢妤薇听出了谢初阳话里的不满,只是日后同住一处屋檐下,她也懒得与谢家后宅女人交恶,哪怕是个未出阁的丫头。
这种挑拨离间的伎俩太肤浅,一如谢婉嫣一样。
谢老夫人没吃两口,就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你们用吧,我老了”
“初阳,今日是你妤薇第一次参加世家花宴,席宴上多照拂着妹妹…”
“十,十斤?”
“今日开的药里加味白药子便是,只是若是有鹿城的玄驹加进去药效更甚”
从来医者用药剂量皆是按钱以及两算,从未有按斤的时候。
谢舟昱披头散发的从榻上
闻言,谢妤薇率先起身扶起了谢老夫人,“祖母慢走…”
赵管家说着连忙弯腰告辞,“我这就安排人前往鹿城取药”
“是,初阳省的。”
张太医隔着床幔看着榻上的男人,低头想了想,末了才道:“不多,十斤足矣。”
“用膳吧。”
母压箱底儿的首饰赏赐。”
两位太医住在谢府早早的就来给谢舟昱诊脉,只是诊完之后脸色比昨日还要再难看些。
张太医说得义正言词,何太医纵使心有疑虑也不得不按捺了回去。
那稍年轻些的太医连忙上前接过了老太医的位置,沉默片刻后才道:“毒性伤了肝,想来是肝肾有所损伤。”
自谢妤薇进门就被晾在边上的谢初阳垂眸掩下了心里的不快,婉嫣说得果然不错,这谢妤薇一回来阖府上下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青竹轩
张太医点了点头,“鹿城离江州千余里,尽早出发也好。”
谢妤薇身上的这套翡翠头面,当初她及笄前她母亲特意去求了祖母,想要那套翡翠珍珠头面,那时候祖母都不舍得给,如今却赏给了谢妤薇。
壮阳二字还未出口,就见躺在榻上的男人紧闭着的双眸狠狠抽了抽,连忙放下床幔应了下来。
说着,谢老夫人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谢妤薇,“难得你有这份赤忱之心。”
“叔父当真是疼你,难怪婉嫣妹妹吃味儿。”
谢老夫人扫了眼厅里坐着的几个嫡亲孙子孙女,“妤薇昨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叔父一整夜…”
在谢老夫人左侧的绯色襦裙的少女见着谢妤薇满身的行头,话里的酸意怎么都止不住。
“昨日清了表面的浮毒,今日起需按时喂下汤药把体内的淤毒吐出来。”
老太医憋了半天,才道:“如此肾虚?”
谢初阳脸上柔和的笑意淡了下来,看着对面的谢妤薇轻声道:“妹妹头上这支簪子甚是好看。”
“嗯。”闻言,谢老夫人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孝心,也不枉你父亲十年如一日的走遍大晋南北,也要将你寻回来的心。”
寝院内只留了两个丫鬟在庭院内熬药,年轻的太医则悠哉悠哉的的坐在中厅里喝着茶。
“这药江州城内怕是一时难以寻齐,”
谢妤薇闻言,连忙起身又向谢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孙女谢祖母成全,孙女定会照顾好父亲。”
谢老夫人走后,膳厅内伺候的都是各院小姐少爷的丫鬟小厮。
“父亲为妤薇选的,说是衬这身衣裳。”
何太医一脸茫然的回了自己住的前院,开完一贴药方交给谢府下人之后,又连忙回屋修书密信一封匆忙回了公主府,托人百里加急的送往京城。
谢妤薇笑了笑没接话。
“张太医这玄驹可有准确的剂量?如今刚开春,药材铺里也不知有多少,若是量大,恐城内”
说着,谢老夫人微微了口气,“罢了,你既有心,今日花宴过后便同初阳一道回来,也算我这个做祖母的全了你们的父女情。”
这下不止是赵管家就连边上站着的老太医也是一惊,拉过张太医在其耳边小声嘀咕道:“谢驸马当真如此如此”
“妤薇多吃些,赏花宴上没什么好的”
“孙女十余年未能侍奉父亲膝下,做这些理是应当的。”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玄驹,十斤”
“只是”
“不过是点首饰就惹你这丫头拈酸吃味儿?”
说着,其中颇为年迈的老太医捋了捋胡须,紧皱着眉道:“谢驸马这脉象怎的比昨日还要凌乱?”
“玄驹?”候在一旁的赵管家微微一愣,“这不是补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