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又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慢点儿也没事。”
席宣拿着手里的推荐名单有种决定人生死去路的真实感，名单只要席宣签上名字就能生效，他看着旁边不发一言的慕习，有了决定，“村长，校长，具体名单还需要再看看，到时候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回去的时候慕习脚步快了不少，席宣走走停停习惯了，又觉得不满，“急什么？”
等人出去了，席宣才问：“有话要说？”
席宣作为一个三十多的大好青年，虽然是自封的，但并没有摆谱装逼的恶习，但这次不一样，他板起脸来相当唬人，“慕习，我发现你很喜欢叫我名字。”
“不过……”慕习拖了个长音故意没说，等着席宣来问。
“运气好，我以前的校长把我的名单交上去，就成功了。”
没理也变成了有理，慕习没有觉得这人难伺候，反倒是窥见以前少年时的席宣独一份的混账样。
“恶人让我来做，你想的倒是挺好。”
有些时候说话含糊圆滑一点，的确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人总是在妥协中长大，就算席宣有不惧怕和不屈服的资本，但人这一辈子没有必要处处犯轴较劲。
“公司每年都派了人下来调查。”
早上吃的太饱，席宣并不太饿，才过上午十点却又讨论起了午餐，席宣想到这里又笑了笑，人总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忙碌，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却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
慕习的直白总能打的席宣措手不及，席宣并没别的意思，这种行为，谈恋爱可以视为情侣间的情趣，约炮可以当作是生活中的调剂，他和慕习这种一次就过的买卖，最好是什么都没有。
成年人的体面在于说话总会留有余地，不至于将来碰面会有撕破脸皮的尴尬。
“就这么简单？”席宣试探道。
慕习点点头，“是，你最好让人多走访一下家庭情况，尽量一个个核实到位。”
“大老板还是怕得罪人的，但是大金主不怕。”
的免费义务教育，往往在过完小学后，初中的生活杂费就能难倒这里的一堆家庭，因此很多孩子在小升初的阶段就已经辍了学。
“你是大老板嘛，不怕得罪人的。”
席父总是对席宣说，一个男人的成熟标志在于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席宣向来不屑一顾，但现实确是这些年他的确被磨平了不少棱角。
席宣很好奇，这是资助学生的常规调查流程，没什么特别，但他明白慕习不会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说话。”席宣颇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过程被慕习详细讲述，有时候喜欢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事情，慕习很平静的问：“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说的吗？”
慕习对于席宣的情绪感知总是很敏感，知道席宣不想多说，就转头接上了上一个话题，“昨天和张姨拿的米面还够我们吃，只不过菜肉都没有，我今天让她帮忙去镇上买了。”
慕习乍然挺住脚步，摇头自嘲，“席宣，没你这样拆穿人的。”
慕习尾音飘着粘，大概是受方言的影响，到了家乡显了原型，平常字正腔圆的吐字变得囫囵不清，听着并没有矫揉造作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自然。
“不然呢？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慕习笑了笑：“中午你要吃什么？”
慕习没接话，席宣没几分钟就耐不住，“前面那大婶家的白米白面不错，去拿点？”
“怎么了？”
“还是派个你信的过的人来。”
含混不过去，慕习看着席宣，像个被老师提问的乖学生做答，“粥是昨天预时熬的，包子油条的面昨天就揉好了，一大早等着醒面后包馅和油炸，小菜晚上提前拌好，等早上再拿出来，至于豆浆，黄豆泡上一夜，早上打上一杯就能喝了。”
“有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慕习道：“你说得对。”
资助名单还没彻底定下，席宣找了个由头按下没再议，他对考察人选有了考量，打算到时候再说。
点到为止，有些话不必说透，席宣不经意挑起话题，“你呢？慕习，你是怎么被选中的？”
“晚上去跟人借米面，早上给我早起做早餐，慕习，你一直都这样的吗？”
这大少爷性子说来就来，慕习毫无办法，停下来还要认真解释，“早上你不是还嫌我走的慢吗？”
这话接的太顺，慕习一时没来得及想好回什么，“我得回去看看。”
没什么不对，可席宣就是觉得奇怪，那晚慕习叫了他两声席总，都是求席宣操他的时候，席宣突然发现自己记得比他认为的还要清楚。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善解人意的田螺姑娘？”
“人与人之间互相叫人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慕习笑的狡黠，是他很少见的神情，“村长在外面估摸着中午怎么好好招待你，你拒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