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苍术起初也认为对鄢亓玉那奇怪的感应,和偶尔在识海中浮现的画面,俱是因着两人有那次肌肤之亲之后的正常反应。
他自小独来独往,对亲缘情爱无感,所以对情事并不专研,不过他记性倒很好,记得曾观过的什么书册上有言:
若夫妇赤白不解,床尾闹下床头欢,独房中术最是消解……夫妻圆房,男女交媾后,彼此便会增生情愫,与从前大不相同。如是红鸾被里翻红浪,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便以为不自觉留意那人出现的地方,隐隐感知的方位皆因着二人行过那事的缘故。
可眼下看来恐怕不是如此。
宗门历练下山,他并非爱热闹管闲事的性子,自没空主动找那些个魔修,而是直接寻了一处静地清炼,半年平静无事。
但柳苍术今日清炼着,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身体剧痛,骨rou受损,他掀开衣服过目,一排若齿钉扎割的痕迹诡谲,鲜血横流,紧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再后来便压重着一种迫生命之威胁……
仙门世家,不提他那已飞升的父亲,柳苍术自幼修炼天赋近妖,尤其是这些年来,但凭他的修为,真真是难以感受到什么人物能令他生出到无力威胁。
神识禁制尽开,但他身上的伤却越发重了?分明百里千里内无他所敌。柳苍术循着奇怪的感应追往,便又看到那无赖没得廉耻之人。
“柳师兄为何这般说?”鄢亓玉地上奄奄,还要防备这宗门师兄的不虞报复,但他此时却挪不得,只能两只眼珠转来转去的动。
这人这境遇,荒野灰土,瞧着好不凄凉。
柳苍术低头俯视无廉耻之人那张极英极妍的面孔,此时他的脸皮并不如以往红润,甚至挂一抹鲜血流溢而更显惨白,不过目色倒还Jing神。
法衣残破,露出骨rou森白,肩胸处又遍布齿钉伤痕,柳苍术自是肯定了,若有咒诅之异,不是这人还能是谁?他许多事瞬息便能想通。
cao他祖宗的!柳苍术居然在他面前松解衣物,鄢亓玉惨白的脸都快转绿了,又赤白急厉的开口“柳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架势不会是想强回来?可这又什么可强的!那会子本来也是柳苍术插的他!鄢亓玉瞪着眼,简直要惊落下巴。
不过还好柳苍术只是脱掉上衣便不解其余的,鄢亓玉便愕然的望着他身上的伤,Jing壮结实的上躯,胸背居然与他伤在一处,俱是血滴飞环的钉齿……
不过那伤势没得他那般重,血痂凝,看上去是愈合极快,鄢亓玉突然觉着自个儿好像,也没得方才被灵力轰炸初时那般难受。
“师兄……你也跟魔修动手了?”他看了半响,就吞吐出这么一句,想到什么,眼珠子不敢再转。
柳苍术冷盯着他。
这原也不怎么干他的事,鄢亓玉遂与冷俊修士对上,不甘示弱,理直气壮……最终败下阵来。
“我未曾在师兄身上下什么。”他又没必要,鄢亓玉梗着脖子说。
柳苍术并不信他的话,沉声道“解释。”
解释个屁。鄢亓玉嘶叫着从身上翻出藏物锦囊,在储物锦囊中掏拿抖动,先是取出两粒丹药塞在口中,后又用手指夹出一纸甩向柳苍术。
“师兄自个儿看罢。”说完躺着继续修养。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但恐日月久,盼卿同朝暮,共结情,无离愁,一蛊入体一蛊宿,享灵犀寿长久,此伤彼痛……世已晚,只此一对,锁与丹房,望后世惜。
结情丹蛊。
他听着圣极峰那人亦将薄纸捏的呲呲作响,不过倒也没被撕毁,这东西留着有用,不然他早撕碎了。那不明飞丹,当时他忙着晋元婴境忘了,后来又发生那事,他身子也没什么异常,便没着急与柳苍术讲。
上回宗门大殿他倒是想与柳苍术交缓提一提,谁知这死人极其不屑嚣张。现在出事来找他了?鄢亓玉内里祸笑,面上不显,他甚至苦痛相。
不过这却也是个时机,他便问柳苍术:“柳师兄是丹修,可曾看出什么端倪……这东西另一枚,应当是融在了师兄身体里,现今看来,像是融丹者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此之外,师兄平日里觉着如何?”
平日觉着如何?
柳苍术看他的神容更冷了。
怪我?他才不这般觉着,续言:“我平日没觉着有何不妥,不过看这丹蛊牵连,师兄修为比我高,想来要更吃亏受累了。不如师兄想个法子解了。”反正他没法解,柳苍术要不解就这么着。
鄢亓玉扯开自个儿的衣裳,发觉这样重的伤势,骨rou凝合竟比以往好的更快些。他观之柳苍术身上痕迹,顿时思虑,其实解不解又如何,于他竟不是件坏事。
不过事有万一,要是柳苍术那天突然死了,他不得跟着一块儿去了?!这凭什么,他脸色变之又变。
“柳师兄会不会解?”
柳苍术且不答,鄢亓玉便有些懑。这姓柳的,他是怎么看怎么不入眼。谁还不是个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