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还是很痛,又痛又烧,他在心里把曲燃那小混蛋揪出来骂了个爽,然后哑着嗓音开口,“宁淮,放我下来,你把衣服穿上吧,外面冷,不然一会儿你也感冒了。”
“不用担心,路梓阳帮我们跟老师请了假。”他伸手接过孟樾绮手中的空杯子,“还要吗?”
宁淮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看了看他别扭的姿势,伸手轻轻把他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过了十分钟,宁淮把体温计递给医生。
孟樾绮点点头,看着宁淮的背影疲倦地闭上眼。
宁淮拿着一次性纸杯装的温开水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孟樾绮仰头靠着椅背病恹恹闭着眼的模样。
宁淮他不是洁癖吗,他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从宁淮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耷拉在眼睑的纤长睫毛和一小截秀挺的鼻梁鼻尖。
坐在输液室挂上水,孟樾绮已经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片刻后坐起来,转头对一旁的宁淮道,“宁淮,谢谢。”
从他的视线往上,入目的是宁淮线条流畅的下颚和侧脸,他看见宁淮抿了抿唇,“没事,你不是困吗,继续睡吧,我带你回去。”
“嗯?”孟樾绮喝完剩下的半杯水,转头看他,“不用怎么?”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状况,顿时有些慌了,忙道:“宁淮,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也不困了,刚刚睡了那么久。”
宁淮把水递给他,“喝点水,你嘴唇很干。”
噢,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外套带着宁淮身上那股干净清冷的雪松气味。
宁淮在他身边坐下,轻声开口,“孟樾绮?睡了吗?”
骤然腾空的感觉让孟樾绮稍稍清醒了些,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宁淮的脖子保持平衡。
孟樾绮不敢乱动,他怕自己太重,给宁淮增加负担。
他动了动有些麻的肩膀,指节轻轻碰了碰孟樾绮不再那么红那么烫的脸颊,低声叫他,“孟樾绮?”
“我们是……同学,是室友,不是什么需要客气的陌生人。”
“现在可不比之前,尤其是你们年轻人可得注意。”
孟樾绮掀开沉重的眼皮,哑着嗓子道,“没有。”
“谢谢。”孟樾绮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接过,低头抿了一口。
“不要了,谢谢。”
他不得不承认孟樾绮拥有一副极好的皮囊这个客观事实,就算是现在生病高烧憔悴的模样,称上一句病美人都不过分,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仍然是最扎眼的那个人。
“嚯,都烧到39度3了。”医生在电脑上开了药,把单子递给宁淮,“小伙子,去缴费拿药,把药拿到护士站,让护士给挂水。”
“没事。”宁淮看了看他烧红的有些干裂起皮的嘴唇,“我去接杯水。”
“嗯。”宁淮接过单子,带着孟樾绮出了诊室。
孟樾绮哪敢啊,再困再难受都被他现在正被宁淮抱着这一事实给吓清醒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困,但到底是生病了精神不济,孟樾绮挂第二瓶水的时候就靠着椅背歪着头睡过去了。
“没关系,”宁淮蹙了蹙眉,“你不用……”这么客气,除了道歉就是谢谢。
疯了。
“不,就是没精神。”孟樾绮喝了半杯水,杯子握在手心里,“抱歉,耽误你上课了。我现在挂上水了,你先回去吧,还有好几瓶呢。”
“嗯?”孟樾绮迷迷糊糊动了动身体又往宁淮的怀里靠近了些,脸颊和鼻尖热热的贴在他颈窝蹭了蹭,伸手松松抓着他胸口的羊绒衫,嗓音沙沙轻轻的,“我好困。”
宁淮细密平直的睫毛上下扇动两下,把外套给他披好,提着医生开的药,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
“很困吗?”宁淮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偏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睡得很熟,护士过来量体温拔针都没能把他弄醒。
他的后半句话在看到孟樾绮那张病恹恹的脸之后到底没有说出来。
他陪着孟樾绮挂完了四瓶水,中途护士过来又给量了量体温,37度5,差不多退下来了。
他许久没生病了,上次熬夜猝死进医院那次不算,这一发烧就是来势汹汹,几乎抽干了他的精气神,浑身哪哪儿都难受。
宁淮看了看表,两点多出门,现在挂完水已经六点半了。
宁淮捏扁纸杯,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宁淮似乎是没说过这种话,语气依然同平常一样冷淡不带感情,却听得孟樾绮心里发酸发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的缘故,他的情绪比
宁淮没回答,出了医院大门才把人放下,接过孟樾绮手里的外套穿上,垂着薄薄的眼皮和细密的睫毛看着他,“你不用这么客气,需要帮助就说,也不用一直对我道歉和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