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郎,你明日还去西苑吗?”琰瑶有些犹豫道。
“去,为何不去?”
这一切圆圆并不知晓。
次日,她按照计划中那样以带范蓉蓉去赏荷为由,将范蓉蓉从芬芳殿带了出来。待到了地方,找借口让范蓉蓉待在原地,她则暂时脱身又去引卫稷。
六月,荷花开得正盛。
一眼望去,满池的荷花望不尽头,一架九曲廊桥横跨于水面,范蓉蓉站在桥上,掰着手里的馒头喂鱼。
小圆脸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却一直不见人回来。
就当她耐心耗尽,心想小圆脸是不是临时被人抓去干活了,打算回去时,突然听见桥尽头依稀传来人声。
“大哥,你看这些荷花多好看,咱们去喂鱼吧……”
随着话语声,视线尽头出现了三人。
是两个小宫女和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青年。
宫女自然就是‘香草’和‘香莲’了,而那青年身量很高,高了二人两头不止,穿一身靛蓝色的锦袍。
范蓉蓉不显地皱起眉。
“范秀女,你竟然也在此处喂鱼?”这句话圆圆说得极快,随着话声,人已经跑过来了。
“这些鱼儿可吃食?好不好喂?对了,这是我大哥,是在宫里做侍卫。”
虽然圆圆的话说得很快,让人来不及洞悉她话里的异常,但她表情并不自然,大概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范蓉蓉看了她一眼,把目光转向正走过来的青年。
早在此人从远处走来时,范蓉蓉就发现此人长相出众,此时人在近处,感觉更甚。
说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也不为过。
他肤色极白,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箭袖锦袍,脚蹬皂靴。
整个人宛如无瑕美玉铸就而成,而让人侧目的不光是其容貌,而是他独有的气韵,给人一种矜贵清华之感。
明明他这身打扮也不差,但偏偏就让人觉得衣不符人。
此时,范蓉蓉已经感觉出自己看对方的时间有些过长了,她心生懊恼之感,收回目光,又对对方点了点头,权当是为礼了。
睁着大眼睛在一旁观察的圆圆,自然没漏过她的‘失仪’之举,不禁在心里捂嘴窃笑。
直到她被卫稷看了眼,忙醒过神来,介绍道:“对了大哥,这是范秀女,和我挺熟的,平时我们没事就在一起玩。”
说得倒是理直气壮,平时没事就在一起玩?
卫稷淡淡地看了范蓉蓉一眼,道:“若我没记错,西苑的秀女们应该是在清馥殿和承华殿,此地距离那里甚远,是不是你把范秀女带出来的?你也不怕被管事宫女发现?”
此言虽对圆圆所说,可范蓉蓉总觉得意有所指,但对方没点名道姓,她也不好接话。
圆圆忙道:“哎呀大哥,难道你还要去告发我们不成?我们不过是出来玩一会儿,你看这荷花还有这鱼……”
在圆圆一通撒娇加插科打诨,此事暂时算是过了。
之后,圆圆抢着喂鱼,范蓉蓉有意无意地离三人远了些。
又站了会儿,感觉做得没那么明显了,她打算出声告辞。
这时‘香莲’却突然说想去净房,拉着‘香草’一同去。
范蓉蓉本打算与她们一同去,顺便离开,谁知圆圆却对她使了好几个眼色,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
眨眼的功夫,两个小宫女就跑不见了。
范蓉蓉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果然,身后传来唤声。
“范秀女。”
范蓉蓉抿了抿嘴,在转身的同时,恢復正常。
她半垂着眼睑,微微福身。
“见过太子殿下。”
“你知道孤身份?”
卫稷眼中绽放出诧异的光芒,但要说失态,是没有的。
“是。”
“你是从何知道孤的身份,我们见过?你既知道孤的身份,想必应该早就知道怀安的身份了?”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卫稷的态度看似如常,实则内里含刀,咄咄逼人。
范蓉蓉若是早知道今日出来,会碰见这一出,是万万不会出来的。
可谁能想到她不过和小圆脸闲聊之际提到荷花,就被她记在心里,竟以赏荷为名诱她出来?更没想到小圆脸竟安排了这一出等着她。
至此,范蓉蓉虽还不清楚内里到底什么情况,但她已经猜到可能与前几日她说不想被选为太子妃有关。
虽她言语中并无鄙视太子之意,但放在一个当妹妹的耳里,就是瞧不上,以小圆脸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并不为奇。
但放在别人眼里,恐怕就成了她有意利用小圆脸,尤其在这位当事人的太子爷眼中。
她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这位太子爷相信这一出不是她有意设计?恐怕无论她如何解释,这位都不能相信吧?
范蓉蓉左思右想,觉得只有坦诚才能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