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没有说话。
威廉伸手将她按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抚道：“亲爱的，别问了，好吗？”
艾伦五岁生日那天，不小心将果汁洒到了客人的衣服上。当天晚上格蕾丝在艾伦的房间里看见她的长子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格蕾丝直接愣住了，立刻冲了上去要把艾伦扶起。
“——格蕾西，”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威廉感动地将她搂进怀里，一边亲吻着她的发丝一边叹气：“我哪里舍得让你累成这样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
“你说呀！你们都背着我——”
威廉难过地看着她。
“那、那也不是什么大错呀！”
一年后他们的长子艾伦出生。格蕾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过得相当幸福。
“是，很小的错误。但他是未来的劳伦伯爵。所以这种错误不被允许。”
“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威廉难过地说着，“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得晚一点……”
“艾伦？你在做什么？怎么跪在地上？你抖什么？呀！你的腿怎么了！还有你的胳膊！”
艾伦很快长大，对他的教育由威廉全权负责。当时威廉是这么说的：格蕾丝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他不想再增加格蕾丝的工作量。
格蕾丝呆呆地回头，只看到威廉站在门边，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轻声说着，“确实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没人逼他。”
“可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才五岁！仅仅只是因为！打翻了一杯果汁！”
虽然她每天都很累，但是她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这份爱温柔地包裹着她，让她总觉得，为了这个家，哪怕再累，那也值得。
格蕾丝自嫁给威廉后就一直在等待对方撕破伪装的那天。出乎她的意料，转眼间一年过去，她的丈夫对她始终温和有礼，并且极为尊重她的想法。
“不是、真的不是！”艾伦慌忙反驳道，“真的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我犯了——”
格蕾丝失声叫了出来：“你自己要这么——”
格蕾丝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格蕾丝自参加过第一场宴会后，此后便被迫辗转于各个社交场合里。她有时穿得高雅，有时穿得华贵，有时又穿得简单，独自前往或者有人陪同，但总要维持十二分的优雅矜贵。
“——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威廉一边亲吻她一边问她打不打算要个孩子，格蕾丝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不小心将果汁洒到了客人的衣服上……”
格蕾丝像是终于撑不住，她脱力地瘫坐下来，哭得浑身直颤。威廉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格蕾丝一边哭一边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我这次……”
格蕾丝呜咽出声，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怎么可能！艾伦，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爸爸逼你这么说的！”
“犯、犯了错？犯什么错？”
“——你自己要这么做的！？”格蕾丝打断他，声音都在发抖，“你才多大，因为这点小事，所以要自己罚自己跪在地上，还、还打得自己……”
威廉垂下眼帘，轻轻地叹了口气。
格蕾丝呆呆地看着她的孩子身上的伤痕，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艾伦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声说：“是我犯了错……”
她不敢出错，所以总是神经紧绷，每次一回家都累得不成样子。威廉真心心疼她，给她嘘寒问暖，哪怕她出了错也总是无条件地包容安抚。
格蕾丝呆呆地
格蕾丝很快就沦陷在了这份温柔里，她有时看着威廉明明比她更累，却还要强撑着来照顾她安慰她，对上那对总是宽容温和的眼眸，便更不好出错了。
格蕾丝微微抿唇，小声说着：“其实也还好，也没有特别累……”
格蕾丝是那么信任他，居然丝毫没有怀疑这套说辞。
“我没必要骗你，格蕾西，”威廉平静地说着，“事实就是这样。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指尖一边说着：“累坏了吧？真可怜呀，我的格蕾西，该怎么办才好呢……”
格蕾丝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不可置信地说：“所以你的父亲才这么罚你？”
格蕾丝终于意识到不对，她一把抓住威廉的手腕，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们平时都教他什么了！？”
“可是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而且那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我明明已经提前演练了很多遍，明明老师都反复嘱咐我好多次，但是我还是犯了错，还是那么、那么严重的错误，还被别的客人看到了……”艾伦一边说着一边哭了出来。
“不、不是，没有人罚我，”艾伦连忙解释道，“真的没有人罚我，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自己知道自己做错了——”
格蕾丝一把将他推开：“你说啊！你都教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