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今日穿了一身青翠色的袍子,在校场这种尘土飞扬的地方独树一帜,在一堆黑衣灰衣之中真是鲜艳无比,一眼就能看见他。
杀手麽,大多都是夜里行事,黑衣服总要低调不少,多年下来,总是习惯穿一些颜色低调的衣服,偶尔白天做任务,也是低调的往人群里一钻,就再难寻找踪迹。
等到李元到了校场,李元心里全是脏话。
这他妈的,都什麽事儿啊,你不是教书先生吗,不教书就看看书,出去逛逛也行啊,没人逼你什麽啊,就算你是漂舟采荷人,算你有点特殊要求,也没不让你自行解决吧,你在这围观一群熊孩子打架算怎麽回事?
李元脸色Yin沉,大步走向聂沛。
聂沛对於这种杀气腾腾的目光还是有感应的,一转头就看见了目光如刀的李元,难得的整理了一下表情:“李护法。”
丁旭的死已经尽人皆知,聂沛没理由不知道,在面对李元的时候,也就稍稍正经了一些,毕竟这个人做到了他答应事情,确实是把丁旭弄死了。
“聂先生,你就是这麽教书的?”
聂沛轻咳了一下,无辜道:“此话怎讲,习武是由教头们教习的,与我有什麽关系?”
李元:“”
“难道追月楼还有不让教书先生进校场的规矩吗?”
李元:“现在有了,你,给我回学堂去。”
聂沛:“左护法了不起吗?”
“确实了不起。”李元面无表情地回答,把聂沛轰走了。]
场中,九个小萝卜还在土地上打滚,教头在一旁一脸苦大仇深,心里大约是在想,怎麽才能把这聂先生在他们心里灌输的思想给踢出去。
李元稍稍看了看,心里明白了,大约是教头让两方人进行对练,但也无法阻止对练的苗头。
不得不说,李元到的正是时候。
“都停下。”李元淡淡道。
教头低头行礼:“李护法,你们都停下吧。”
唐正几个人见过李元,知道他是谁,教头又发话了,也就停手了,还是有点规矩的。
单立人几个人则不然,一来不认识李元,二来是无赖本性还没洗掉,竟然还趁机抓了两把土扔在唐正身上。
李元:“”卧槽,聂沛到底是怎麽荼毒他们的!
“你!李护法都说停手了!你怎麽还用土扔我!”唐正顿时怒了,转头就骂。
单立人做了个鬼脸,小眼睛上下大量了一下李元,没看出他有什麽名堂。
李元个头不矮,低头看着这一群熊孩子:“这都是聂先生教你们的?”
“你管呢!”
李元:“”哦,他懂了,就是聂沛教的。
“你去把聂沛给我叫来。”李元让教头去叫人。
教头领命去了,几个小萝卜站成一圈,单立人还垫脚看着教头离开的方向,明摆着是不信李元能把聂沛怎麽样。
李元,还真不能把聂沛怎麽样,因为回来的教头说:“聂先生说从今日起,李护法规定了不准教书先生进校场的规矩,他不能来。”
李元:“”
教头看着李元黑如锅底的脸色,把後半句话憋回去了。
“说。”李元冷冷道,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想瞒什麽?
教头只好苦着脸说:“聂先生还说,但是李护法可以去找他,他在自己房间里等您呢。”
李元绿着脸转头走了,教头大气都不敢多出,目送护法离开。
九个熊孩子并不懂大人之间的玄机,唐正还好,大概明白是聂先生故意找事,但单立人课就不这麽认为了,李护法算什麽,还不是要乖乖去找聂先生。
李元万万没想到,这在房间里,竟然还是委婉的说法——聂沛此时脱得只剩了里衣,一脸戚戚然地坐在床上:“小元儿可来了~”
李元:“”
不可避免的,李元的脸又黑了不少,堪称墨绿色。
“小元儿都不回我的信,让奴家好等啊~”
李元:“?”
你那个信还用回?还能回?
“为夫想你啊~~~”
李元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他错了,他确实不能把聂沛怎麽样,过来简直是自取其辱,何必呢,让这活该得梅毒的畜生自己演去就得了,怎麽拯救那九个孩子才是自己该做的时。
“小元儿。”聂沛何许人也,漂舟采荷人,敢说轻功不好,那就没有会轻功的了,这个一转身的功夫,聂沛已经从床上下来,飘到李元面前了。
还一脸委屈。
“你家沛沛想你。”
聂沛身材不错,个头比李元稍高一点,却又瘦一点,毕竟内功不怎麽样,全靠一双脚飘来飘去。此时穿着一身粉色里衣,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人也散着头发,表情难过,仿佛李元不爱他了,外头有人了一样:“你一走半个月,写信给你,你也不回,现在见了人家还要走,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