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睡觉了。”叶谨捏着手机，闷声回道。
男孩放下球，跑到厨房里帮忙去了，没一会儿，端着饺子出来。女人紧跟在后面，端着几盘菜。
祁洛的声音响起，隔着门板传来显得闷闷的，“去哪儿了？”
“砰—砰——”篮球与地面碰撞，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男孩嘿嘿一笑，“妈，做的什么饭啊？”
没有家，没有家人，有的只是一栋金丝雀笼般的空荡荡的洋楼，喜怒无常的主人，以及身份低微的自己。
家里的佣人平日里是不住在这里的，只祁洛住的房间里亮着灯。
叶谨愣了下，身影倾覆下来，靠的太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荷尔蒙气息。
“还行，我后天下午就回了。”
前行，开锁后推开院门。
“你呢，出差顺利吗？”像是觉得对方难得打电话来自己直接讲要睡觉不太合适，叶谨找话关心道。
脑海里的碎片式画面又闪过了，零零散散的，叶谨失神了小会儿。
推开门，饭桌前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每个人却都看不清面容，模模糊糊的。
叶谨笑笑，觉得他有点幼稚，又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少年总是在他面前耍帅求夸奖，很孩子气，却能够戳中他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
“海边那片度假村建好了，周末一起去看看？”中年男人说道。
“小兔崽子，地板都要被你拍坏了！”一道女声从厨房里传出。
叶谨虽然不太懂篮球，但大体看得出祁洛很厉害，更何况对方十分臭屁的每次进球后都会朝他这边瞥一眼，就好像在炫耀似的。
“嗯。”
挂掉电话后，叶谨疲惫地躺回去，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家体育馆离祁琰家不远，面积很大，篮球场似乎人格外多。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坐起来，将颈间的东西摘下来。下床抽出书柜底部的抽屉，找了个小盒子，将那项圈放了进去。
后半夜无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回过神来时祁洛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汗水将他的球衣洇湿了一小片，额前的头发被捋到后边，露出少年明艳的五官来。
他呆呆地望着虚空，重又睡过去。
“吃饺子啊，今天可是冬至。”
“好啊，谨和小炀周末有空吗？”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有种南方的调调。
梦里的场景太过模糊，醒来后努力去回忆，也很难记起些什么。叶谨觉得心里空空的，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谨手指搭在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他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里坐着，安静地看祁洛和朋友打球。
叶谨没有去开门的打算。他是祁琰买回来的玩物，他身份低微，但总归来说他还是属于祁琰的。他与祁洛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义务对祁洛言听计从或者如何。
此刻的叶谨坐在休息区，手指扣着座椅边，抿着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很少出门，也很不适应与人交往，他总觉得自己是畸异的，不堪的，出现在人前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哥哥，别画你的破画了，吃饭了！”画室就在客厅旁边，男孩噌噌跑过来。
“整天待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祁洛很不赞同他的生活方式，拽着人的胳膊几乎半强迫地将人带了出来。
声音越来越轻，像是隔着层厚厚的壁障，画面也变得更加模糊，渐渐变成一片茫白。
叶谨猛然惊醒，盯着天花板一阵头晕目眩。
祁洛个子高，打起球来也很生猛，在人群中十分出挑。篮球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时，能够看的到祁洛漂亮的小臂肌肉线条，随着“砰”一声，球精准的落入篮筐。
刚放置完，手机铃声响了，他瞥了眼来电联系人，赶紧按了接听。
叶谨平日里极少出门，然而这天被祁洛强行拉出来看他打球。
“来了来了。”
“冬天的海边有啥好玩的，你们去吧，我周末还有场篮球赛…”
“在干嘛？”祁琰的声音向来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有回答什么，只说：“我要睡觉了。”
许久，脑海里那些碎片平息消退，神志清明了些。
然而祁洛只是
叶谨松了口气，肩膀一垮，仰面躺下来，身子陷进柔软的床垫里。
他不知道倘若祁洛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去哪儿了，为什么才回来，难道要实话实讲说你哥让别人操我吗。纵使是事实，尽管他早就没什么尊严可言，但在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祁洛面前，他还是想保留他那点仅存的可怜的体面。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没什么动静便停息了，祁洛说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没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叶谨赶在他听见动静出来前回了楼上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