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笨拙而又精确——只是最浅层的唇瓣接触,规矩得像是实验室的精密操作一般,绝不再深入半分。
但仅仅局限于此,可永远达不到所谓彻底寻欢作乐的真实。
金发青年睁开了眼,伸出双手,一手扣住眼前人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转守为攻,开始攻城略地。
手指触及的腰部肌肤轻颤着,原本的攻击方僵硬原地。
很快,青年灵巧的舌撬开紧锁的城门,撩拨勾动对方不知所措的唇舌,时不时掠过上颚,激起一阵酥麻。
她真笨,龙舌兰心想,在此方面行事的手段也并不高明。
但是这样很好,而且最好只在他面前如此。
想到这儿,他攻略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分。
空气随着攻击者的动作被卷走,博士似乎遗忘了呼吸的本能,只能被动承受。
她极力维持着清明,奈何她对此实在笨拙,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本能和思维分离,任由自己的身体沉溺于快感之中。
博士几乎是下意识揪住了龙舌兰上臂的袖子,希望借此掩蔽她因为双腿开始发软而站不稳的窘境。
她感受到自己那副躯壳不受控地微颤着。明明身体在叫嚣着更多,可她的思想却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未来产生了细微的恐惧。
真是矛盾。
博士有些后悔做出这样的邀约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在顺应本能和保持清醒中沉浮,最后化作欲拒还迎的场面。
激烈。
这个吻最后在龙舌兰选择分离的时候结束了。一缕银丝牵动着他们的双唇,在拉扯中断裂。
博士觉得自己的脸很烫,烫得能烧开水。
夜色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又惹人怜爱。
龙舌兰抚摸着博士正在升温的脸颊,带着手套的手指伸进了博士微张的嘴里。手指撑开那张危险的嘴,搅动着博士尚未苏醒的舌,在她的口腔中肆虐,而手套也被渐渐分泌的涎水濡湿,紧紧贴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博士,”龙舌兰用拇指压住了博士的舌头,关怀道,“您还好吗?”
不太妙。
博士想回答,但是自己的舌头被控制住,布料和肌肤的摩擦导致她的口腔又麻又痒,只能从嗓子眼里逸出几声软绵绵又不成调的呻吟。
……他故意的!
压住舌头的手指在舌面上摩挲着,时不时用力下按,搅得博士心烦意乱,恨不得给他两下泄愤。
她调动些许力气,朝龙舌兰的手咬了下去。
“嘶……博士,疼。”
龙舌兰倒抽一口凉气,眉尾下垂,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姿态,说话的尾音都软绵绵的。
其实博士咬人的动作并不大,比起疼,反而是痒占了大头,但是龙舌兰还是很熟练地扮起了可怜。
不过他依旧没有把手指抽出来,那根戏弄博士舌头的拇指反而作恶得更欢快了。
闹了这么一出,博士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水雾更重了,连带着菲林那双常年竖起的尖耳也耷拉下来,像是展开的双翼。
这小子……是对她有怨气吗?
玩够了的佩洛终于抽出了手指,放过了博士的舌头。他一手托住博士的腰,顺势一转,将博士靠在墙边,又用嘴咬住手套,将被沾湿的手套脱下收好,随后一把抱住博士,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博士的颈窝里轻微磨蹭着。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博士的肌肤上,她痒得不自在,一股酥麻从此处发散至全身,让她不知所措,只能乖乖窝在龙舌兰的怀里。
“……你在做什么?”
博士问。
很快,她听到了龙舌兰闷声回答:“大概是您之前做的那种叫‘充电’的事。”
这么一说,博士想起了那天晚上,磕猫薄荷上头的自己对这位送自己去医疗部的好心人做出的无礼行径。
过去多久了……怎么这么小心眼,现在还记得?
“博士,”龙舌兰的鼻尖卡在博士的锁骨窝里,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滑动着,“有时候我在想,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
“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博士皱眉。她不清楚龙舌兰说这话背后到底是什么目的——是想换取她的心疼,还是在为之后可能的行动做个开头。
又或者……当真是一瞬间的真情流露?
博士试探性提问:“罗德岛和大家觉得你好,这不够吗?”
“您呢?”
“罗德岛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
博士听到龙舌兰叹气的声音。
“那么,墨桐小姐,”抱住自己的干员先生换了称呼,“您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墨桐的意见,很重要吗?”
博士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低声开口。
话音落下,她明显感受到抱住她的那双手臂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