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紧接而至的期中考，让莘莘学子们暂时中止社团活动和平时的玩乐，纷纷埋首於书堆之中，而补习班也同步进入备战状态。
下午三点钟，当邱品扬拎着一箱清理过後的板擦，正要走进教室，却被熊大老师叫住。
「帮我批个考卷吧。」熊大随手抓住几十张英文考卷，莞尔一笑，「选择题交给你，翻译题我再来慢慢改。」
接下来的漫漫时光，空荡的教室内，熊大和邱品扬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声交谈，因此，红笔与考卷摩擦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响亮。
「很久没有改考卷了吧？」看着邱品扬仔细b对解答，熊大忽然问。
邱品扬点头，「高中毕业後就没有过了。」他突然觉得这举动既熟悉又新鲜。
「这工作还顺手吗？」熊大找了个话题随口聊，「前几天各忙各的，没时间跟你连络一下感情。」
「还可以。」邱品扬礼貌回应，「都还应付得过来。」
「有认识几个小鬼了吗？」
「你是指班上同学？」邱品扬反问，脑海中同时浮现崔梓淇的面容，「算有吧，但也只是和几个外向的学生小聊片刻的程度。」
熊大颔首，莫名有感而发，「当个补习班老师，最重要的学问，就是拿捏和学生之间的关系。」他将眼前已经批好分数的考卷整理好，「过犹不及，太疏离或是太密切都不妥。」
「密切也不好？」邱品扬心生纳闷。
「可以和他们产生友谊，但不能太亲近，否则他们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本分，最後来到补习班都变成是来交朋友。」熊大虽然始终微笑，说话的口吻却是语重心长，「高中生是个尴尬的年纪，要适时的保持威严和距离，他们才会有所警惕。」
邱品扬点头，当他准备继续工作，姓名栏上崔梓淇三个字让他怔了会，但这反应只出现了几秒後，他便开始批阅。
一分钟过去，邱品扬快速扫过眼前几乎没有修改痕迹的英文考卷，心中啧啧称奇。
瞥到他的神情有些变化，熊大好奇探过头来，「你认识崔梓淇？」
邱品扬迟疑了一会，最後缓缓颔首，「讲过几次话而已，我不晓得她的英文那麽好。」
「这是应该的，她是资优班学生。」熊大莞尔，「但毕竟不是全方位啦，像她的数学就很惨，高一还被当的乱七八糟。」他拿出点名簿，指着成绩栏上某区块，「你看。」
望着白纸红字，邱品扬露出浅浅一笑，也想起几天前的cha曲，「我知道，那天有听到你们的对话。」
「是吗？」熊大挑眉，「本来还担心她的进度跟不上，还好现在都会乖乖来补习了。」把考卷整理成堆，他忽然叮咛，「除了白绍恩，有另一个辅导老师也刚好毕业了，在招到新的人之前，可能有时候要像今天一样，麻烦你帮我改考卷。」
提到白绍恩和「毕业」二字，邱品扬就会不自觉想起老同学的遗憾，瞥了眼熊大的神情，见对方似乎没有要八卦的心思，邱品扬最後只是淡淡一笑，「只要别叫我教他们功课，什麽就好。」
语毕，两个男人的嘴角都不自觉上扬，气氛也不如最初那样的枯燥无趣了。
高中生在补习班的生活，说穿了就是b学校更机械式的读书上课和考试，每天总抱着书本被分数追着跑，日复一日被考卷和讲义围绕的日子其实相当索然无味，但这群小大人却总能够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找到属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这天，邱品扬从灰飞烟灭中的站起身，捡起眼前散落一地的板擦，让它们井然有序排列在纸箱内，耳边传来的嘻笑声让他不自觉抬眸，看了看表，现在正差不多是学生的放学时间。
他推开逃生门，和几个高中生不期而遇，邱品扬认出他们也是高二班学生，在此同时，其中一个男孩叫住他，「助教，你有ch0u菸吧？」
莫名的问题邱品扬一愣，「啊？」他朝男孩x口瞥了一眼，j高中的水蓝se制服上面印着「张翊」二字。
回过神来，另一名男同学开口解释，「这人想跟你分享补习班附近哪里适合ch0u菸。」同一所学校的他名为徐允澈，邱品扬在心中默念的同时，忍不住觉得这名字实在有够韩系。
「对啊，还可以牌子交流一下。」张翊兴致b0b0说着。
听到他这席话，邱品扬苦笑不得，「你都叫我助教了，跟学生一起ch0u菸这合理吗？而且你们还没满十八岁吧？」
「助教，你这麽说就不对了。」张翊一脸戏谑直盯着他瞧，「哪个瘾君子不是国高中就学会ch0u菸啦？再说，你也还只是大学生吧？又没多老，我们也跟之前的助教一起ch0u过菸啊。」
「你们学生真的一个b一个鬼灵jg怪。」邱品扬一副败给你们的表情，「照理来说我今年要毕业了，所以不年轻了。」
「你延毕？」
他有些难为情的点头，张翊还准备再问点什麽，视线却突然一转，他猛然朝邱品扬身後喊了声，「喂！这麽晚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