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冲刺的倒计时牌子又换下一个数字,距离考试还有三十天,这也是高三学子最后一个月假,一共有两天时间。
临放假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兆水在课堂的最后几分钟让学生自习,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学生已经开始收拾书包,这些学生中明显不包含徐走舟。
按照排名又调了位置,现在徐走舟坐在中间的第二排,他正戴着一个白色口罩,把下半张脸都遮了个全,左手手掌则包着绷带,里面的碎玻璃已经清理干净,伤势不重。
徐走舟下笔干净利落,半响便写完一套理综试卷的大题,那卷子上已经写过一遍答案,看起来是在自己复盘。。
对于学习徐走舟有详细的规划,对于感情和性事则从来都是一团糟。
教室打了铃,学生零零散散的打扫完卫生,出了教室,徐走舟才慢吞吞合上笔,把书本整理好和兆水一起出了教学楼。
一路无言,兆水将徐走舟的书包背在了自己肩上,此时他也不顾什么避嫌的说辞了,徐走舟瞧了一眼,没有出声,他明白是兆水因为他受伤的左手心中有愧。
该说什么好呢,尽管是自己先说了过分的话,做了过分的,可兆水还是会因为间接弄伤了他的手而愧疚。
兆水走在前面,徐走舟慢吞吞跟在后面,他喉咙发痒,不经咳嗽出声,膈着口罩声音有些闷闷的。
听见声音,兆水便停下了脚步,站定回头去看。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青年此时距离自己已经有了几步路的距离,一张脸被白色口罩遮在里面,露出的眼睛好像也不如往日里那样锋利,更添了些许脆弱的意味。
兆水皱起眉来,快步走上前去,小心避开触碰到人的左手,将掌心贴上了徐走舟的侧脸。
徐走舟被挨上还泛肿的脸,反射性的往后躲,兆水随即一愣,掌心僵持在原地,他看着徐走舟微转过头去躲开他的触碰,紧接着快步向前超过了他。
像是一只天性顽劣的狗,因为做错了事情被罚,再次被主人触碰的时候,恃宠而骄的要用躲开展示委屈。
兆水无言,他又掂了掂书包,倒是轻的,徐走舟应该是把加的套卷放在学校了,好不容易放假,也应该稍微放松一下。
二人回了家,徐走舟难得准备休息一晚,想是好不容易得了假期,书包就被随意放在了沙发上,兆水上完一上午的课,脚酸的也痛,于是二人就和书包一块靠在了沙发里边。
开车回来时,就已是朦胧的黑,休息过一阵外边就已是黑透了,家里客厅的灯亮堂堂,开着的窗吹来丝丝的风倒也清爽。
兆水打算把昨天剩下的菜热一下,再随意打个汤,徐走舟还摊在沙发上,随意刷着视频放空。
徐走舟脸上的口罩已经摘下了,可以看到左边的脸颊还是红肿的,因为昨晚的几次巴掌都打在了一边的脸。
左手的绷带也已经取下,里面的伤口本就不重,是兆水大惊小怪,早上一时间没找到创可贴,竟然拿了绷带给他缠上,像是封印了力量的中二病少年。
茶几上则放着一个白净的瓷盘,上面摆着两个剥好壳的鸡蛋,徐走舟面无表情的拿起一个在脸上滚。
那些话,不在床上说的时候,好像他总要为此吃些教训。
兆水正用筷子快速把鸡蛋在碗里搅散,然后慢慢倒入锅里,快要出锅时,往里又滴了几滴香油。
看着倒是色香味俱全的。
在兆水和徐走舟年幼的时期,家里常常会雇佣保姆做饭和打扫卫生,但因为徐未深的长久不在家,也不闻不问的态度,导致保姆有时候也不是很上心。
像兆水那时候大一点还好,徐走舟还两三岁的时候总哭,没有母亲照顾的孩子总是难伺候些,可保姆却不会因为这多出来的繁杂工作而涨工资。
兆水几次回来都看见那孩子一直熟睡,原以为是白天玩累了,却在一天晚上,在床头发现了已经空掉半瓶的安眠药。
他仔细一串,立马想清了缘由,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徐未深,只得用强硬态度把那保姆撵了走,过了好一阵徐未深才腾出手来搭理一下他的两个孩子。
徐未深回去的时候,他那大儿子正在厨房做辅食,那小儿子则是乖乖拉着自己哥哥的裤脚等着。
那时的厨艺自然是糟糕至极,也幸好小孩子没有那么挑剔,时到今日,兆水的厨艺已经有了大进步,虽说不上技艺Jing湛,好歹也称的上好吃二字,这都是给徐走舟Cao练出来的。
汤几乎好了,徐走舟已经能隐隐闻见香气,他的指腹还在百无聊赖的刷着视频,突然一个女孩的变装视频抓住了他的眼球。
随着舒缓的音乐,视频中的姑娘一个转身,从先前顶在头发上玩耍的白色手绢,变成了洁白的结婚头纱。
兆水正弯下身子从柜子里拿出碗碟,忽然感觉被什么从头顶盖住,透过细微的光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那是一道白色的帘纱,垂下的边角盖到兆水的胸口,隐约印出一点面容,他一时慌了神,更是怕手里的碟子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