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就这样战战兢兢一直等到晚膳开席。
秋荇便道:“夫人从前可不会这样和气地与秋荇交谈。”
宋清婉被小丫头憋得哑口无言,只得岔开话题:“你就跟将军说了这个?”
宋清婉也不知道,但她就是怕极了他。
今日是她蓄意勾引,等霍崇想明白这一层,定要讨厌她了。反正她前世就是个恶女,也不在乎多被一个人讨厌。
宋清婉哪里知道,她的好忠仆一心为主,都要将她的老底抖露光了!
她家这位将军,不是一向钱任她花、祸任她闯,如同养菩萨一般将她养在院子里么?要泄火时便压着她肏弄一通,不泄火时她休想见到半分衣角。
宋清婉真是要昏过去了。
下去,自己怕是要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秋荇便又恢复了心虚的模样:“还有呢……”
秋荇说完,跟犯了罪似的低下头,她当时也是……一时口快。将军听她说完后,脸冷得跟冰山一般,吓煞人了。她咂摸了一下将军的表情,接着提醒自家夫人:“您可得想法哄哄将军了。”
她、她、她……唉。
小月轩院内,宋清婉正蹲在杜若圃旁,团了杜若叶片上的积雪敷在脸上。
宋清婉见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宋清婉听得此言,下意识又要皱眉。
满脑子封建尊卑思想的将军,当真受得了一名小小女子来提和离?再者,当初可是自己设计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此刻又要和离,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使出些欲擒故纵的戏码来。
前世,在钟玉菀入府长住后,宋清婉不愿让自己显得像个
可惜秋荇不是现代人,找不到组织。她只能好好照顾夫人,扯着夫人进入房内,以免夫人继续拿雪球冻自己。
这雪球甫一贴在脸上,她便被冻得刺骨寒透。
晚膳的吃食乃是宋清婉定下的。可别小瞧了府中之事,琐碎处最难周全、最难料理。单就吃饭一事吧,奇珍自是不能少。但京城官员皆是八方来客,如何得知宾客口味,才是一场宴会成功的关键。
银丝碳烧得房内如阳春三月,但她的心情却不明朗。夫人近日本就反常,不似从前有活力了。呃……虽说那般活力,实在折腾下人,但也比如今这般瘟鸡样要好多了。
因此,等秋荇回来见着了这一幕,简直要尖叫起来:“我的夫人呀!您在干什么呢!”
她走神,没注意到房内乱成一片。空气里隐隐有些还未散去的麝香味,也被她忽略了。这倒让宋清婉省去了编故事的功夫。
宋清婉诧异,将脸凑到秋荇跟前,好奇道:“将军问了什么啊?”
“还说了夫人……想和将军和离。”
宋清婉斟酌一番,终究还是穿了件碧色袄裙。
秋荇活像只关心鸡崽的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好一阵,忧虑极了。
这丫头才是大胆!她还想着如何与将军说此事呢,秋荇一点铺垫也无,便与他说了。
秋荇立刻喊道:“夫人您又皱眉!”
她高热初愈,本不宜沾雪水。奈何脸上须消肿,秋荇又不在,她不愿其他下人进来。
“您这脸都冻红了……您久病初愈,就算不爱惜自己,也多想想将军啊!”
秋荇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夫人,只是,您总是皱眉。”
她并非不聪慧,按现代话来说,她是磕cp磕疯了,还是霍宋cp的粉头子,对她家cp磕天磕地、生死相依!
秋荇方才还头头是道教训着宋清婉,此刻便有些支支吾吾了:“将军……问了些事情。”
冷面将军俏夫人,这不好磕吗?这不好磕?谁说不好磕给她过来,她亲手把饭喂到人嘴里!!!
她照照铜镜,脸太肿,得敷粉遮一遮。刚要唤秋荇,才想起来,秋荇被她支使去照应霍朗了,为的是提防着其他下人乱嚼舌根,在霍朗面前告她的状。也不知为何,此刻还不回来。
“嘶……”
反正她今日看将军的意思,是要惯着夫人了。
宋清婉笑:“待你好些还不愿意了?”
但弟妹……只能是弟妹,今日只当是个意外。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秋荇都认为将军乃是真心爱夫人、夫人亦是倾心于将军,二人实乃天作之合,是王母银河也分不开的神仙眷侣。
“还有什么?”
城郊庄上两日的柔情还未蒙蔽她的双眼,上一世她哭哭盼了他一世,那等折磨,她再也不想经受了。
秋荇不敢不言语,只是声音小下来了:“将军问,夫人近日缘何郁郁寡欢?”
秋荇连忙夺了她手中的雪团子,扔出去老远,仔仔细细端详她的脸,见左右脸颊皆红了一大块,还以为是冻的。
于是,清婉掸了掸身上的雪,问:“不过是叫你向将军秉明府中大小诸事,怎的这么久才回来?”
宋清婉怔忪道:“我哪里郁郁寡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