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签合同我就不去了,我想睡了。”她揉了揉眼睛,鼻息叹出一口热气。
他心虚的完全不敢与其他人对视,心慌太甚,林儒洲甚至有些恍惚,搞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干嘛。
她表情呆滞,白瓷般的面颊上晕出两片绯红,一双桃花眼像是泡在水里,皑皑雾气中隐约垂落几缕星光。
仿佛一片望不见底的深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深处却翻涌着谁也看不懂的汹涌暗潮,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
她的头越仰越高,人也跟着向后倾,就在她即将软倒之际,季宴礼收拢了手臂,瞬间将人提起来,拢进怀里。
越紧张越是要犯错,与那群人错身之际,脚上不知被什么绊到,林儒洲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突然摔了出去。
两人之间还隔着寸余的距离,礼貌而克制。
“热好热”余笙身上的热异乎寻常,她整个
脚上还穿着一双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她意识清醒时倒还好,这会儿晕了,人也跟着那双鞋子东倒西歪。
“好热…”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抬手抱住他面前的男人,扯着他的衣服往上攀爬。
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天然的压迫感与强悍的侵略性,依旧压得林儒洲喘不上气。
头顶的水晶灯在她眼前晃出一道道色彩艳丽的光晕,男人的脸更是在光晕中层叠出无数道重影,迷迷蒙蒙,变幻不清。
乌黑的长发因为刚刚的动作散乱开来,有几缕恰好黏在她鬓边,微微的潮湿,配上她雾霭蒙蒙的眼神,以及微张的红唇,看起来尤其的性感可怜。
只一瞬间便让她体内奔腾烧灼的血液沸腾到了最高点,他身上透穿进皮肉的温度与触感更是让她陡然颤栗,从身到心都盈润起一种极为陌生的愉悦。
林儒洲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假装没认出对方。
理智全无,余笙其实也分辨不清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只能遵从本能贴紧他,汲取他身上的味道,以及那烫灼皮肉的体温。
季宴礼表情平淡,看起来就仿佛一位过路的好心绅士,只是顺手而为,并不掺杂任何妄念邪心。
余笙歪着身子站在原地,呆木木睁着眼。
突然的大动作,让她本就昏沉的意识越发模糊不清。
意识不清的余笙整个从他怀里跌出来,她浑浑噩噩根本站不住,身子软软往前扑。
季宴礼的瞳孔在灯光掩映下有一瞬间的收缩,漆黑的眼仁深处晦暗不明,扣着她的手掌一瞬间不受控制的紧绷,关节处凸出几颗青白的骨节。
她的特调鸡尾酒。
但此刻看到这些人,他却惊慌无措,更想躲避。
余笙昏昏沉沉地想:那杯鸡尾酒后劲儿有这么大吗?
从电梯里出来,余笙完全站不住了,两条腿像是踩在云上,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全靠林儒洲扶着。
男人居高临下,视线遥遥瞥过林儒洲的脸,又缓缓下移,目光似在余笙身上多停留了两秒,便轻慢地挪开,似乎并不很在意。
然而这里就一条走廊,左右两侧都是紧闭的房间,此时转身倒显诡异,更何况余笙还是这样的状态。
余笙的胳膊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稳稳握住,缓住了她下坠的姿势。
余笙倏然扑进他的臂膀里,额头撞上他饱满坚实的胸肌,一股松木混杂着烟草的清冽香气扑面而至,顺着鼻腔猛然侵入肺腑。
打头的男人比旁边人高出许多,他半垂着眸,表情淡漠,极具疏离感,仿佛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只是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都已是最大的恩赐。
不等其他人反应,旁侧一条强悍有力的胳膊已然伸出,瞬间将人接住,牢牢护进怀里。
林儒洲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他紧抿着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热气熏出一片白雾。
竟是季宴礼,他旁边跟着的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认出来人,林儒洲更是控制不住的心慌。
林儒洲个子虽然高,人却瘦。平时总在片场跑,少运动,力量不太行。
略过他轮廓鲜明的五官,余笙迷离的视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两条手臂藤蔓一样攀住季宴礼的脖颈,身子全贴上去,扭动着像个发浪的荡妇,胸乳全挤进他怀里,肚腹贴在他胯间蠕动。
余笙的颈骨似乎是软了,脑袋沉得厉害,仰起的头逐渐偏离控制,缓慢向后倒去。
季宴礼脸上表情浅淡,唯独垂下的那双眸子尤其深邃。
余笙仰着脑袋,怔懵地望着他。
余笙虽然也瘦,但一米七几的个头,他还真抱不动,只能搀着往前走。
若在平时,这样好的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结交。
懵懵懂懂抬起头,入目是先是男人冷白脖颈间棱角性感的喉结,再往上,便是一道优越漂亮的下颌线。
正是满身大汗,浑身狼狈之际,远远却见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簇拥着一个男人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