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后者伸出前掌,啪唧一声拍到主人口罩上。
她止住话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板娘愣在原地,数秒后才愕然回神——
没有人知道谁是法,直到其中一方头骨碎裂,额头深深地凹陷下去,流出透明的脑浆。
“哎,小帅哥——”女人顿了顿,好生关照,“现在挺晚了,赶紧回家吧,当心遇到搞路的。”
那楼梯不断向下,延伸到幽暗的地底,仅靠十步一盏的飘摇焰火照明。少年踏过零碎白骨,撞破闷而腥秽的风屏,一直走到尽头。
果不其然,少年停下了脚步。
面容素静的妇女推着红白小车,向行人兜售晚间盒饭。她今天生意不错,只要再卖出五份,就能赶在摄机出现前结束一天的工作。
应该看错了吧?女人揉揉眼睛,继续叫卖了。
转眼十年已过,只有这些公共造景仍是美丽而宁静的模样,常有居民游客赏景散心,也让路边的商贩挣点零花。
若当地居民在此,怕是要惊掉大牙,原来这风景秀美、基建尚未覆盖完全的卫星城边界,还藏匿着乾都最臭名昭着的伤口,的店铺堆叠挤压,在黯淡红光里铺至远方,若从最顶峰向下看,就仿佛一桶被人打翻的巨型石子,滴溜溜滚了满山。
李原定睛一看,倒吸口凉气:“老板,怎么这么多摄像头?”
他在结束之前扔给李原一个盒子,叫他带出去处理了。
屏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规模甚伟、垒成高山的建筑群。
林眠秋合上笔帽,拿着那几张儿童简笔画,走进二楼的某处房间。
隔着段距离,女人看到他原本就有些鼓囊囊的后脖兜帽处,突然钻出一团雪白的毛球。
主持人一身兔女郎打扮,踩着高跟鞋踏过长满窟窿的人体垃圾。她塌腰倾身,敬业地沾了地上的鲜血,在象牙长板上写出胜利者的名字。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他体型瘦高,帽子扣在头上,走得却不匆忙。年轻人总是不擅长拒绝,饭量也更大,她想。
已经遇到好几个了。
他打开书桌靠左的别在贵族代表胸前,晚上就邂逅了来源不明的三波暗杀。
“小帅哥,晚饭时间了,要不要看看吃的?”女人拉长声音,热情招揽着。
老板娘眉开眼笑,以为小孩饿了,赶紧利落递过去:“给!”
猫咪狼吞虎咽,没几分钟便把鱼啃得干干净净,其他东西一口没动。傅听寒扔了剩饭,便要离开。
女人哎呀一声,从推车里挑出一盒:“这个套餐是烟熏小鱼干配煎蛋橄榄菜。”
……
“那就这份吧,不麻烦您包了。”
半小时后。
“喵——”
对方喉结鼓动,咽下辛辣酒液:“哪来的你别管。芯片不在这,破铜烂铁罢了。”
“是不是盒饭里有鱼,被它闻到了。”
“不贵,十五星币。”
李原抱着盒子出门,左转按铃,叫了废品回收站的上门服务。戴着小帽子的机器人以光速出现:“先生您好,收购总价五十星币,请出示收款编号。”
黑色工装靴碾过锈迹斑斑的铁质阶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猫咪在主人肩上缩成一团,好奇地打量着侧墙上早已干涸的深褐污迹。
“有三种套餐可以选哦,荤素均衡,保证干净卫生!”
谁知对方付好钱款,将饭盒开盖,放到了地上。
那东西速度迅疾,先拉成长长一条,扒拉着溜到少年肩上,再大爷似的盘起尾巴。
傅听寒叹了口气,很没办法地笑笑:“请问这盒多少钱?”
卧室是和整栋别墅有些不搭的黑白色调,简洁中带着难言的冷漠。室内装饰也很少,只有几本崭新的教科书,连挂着的衣物都是圣斯亚统一发放的制服。
她见这少年后背纤薄,举手投足还如此静雅,估计两三个人就能打趴下。
吴方瑶的医嘱当回事儿,这几天他申请在家办公,整个人都透着大病初愈的懒散,唯有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湛。
“秩序是联邦之基石,自由才是浮金岛的天空……”
伴着猫咪心满意足舔爪子的动作,傅听寒弯起唇角,声线温和:“谢谢您的关心。”
琥珀色的虹膜清浅粼粼,忽有一抹绮异碧色突兀而至,像坠入月光海的墨。
猫咪得意地甩甩尾巴。
傅听寒面无表情地转头,对右肩的猫咪说:“已经三顿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回头,才发现林家花园里种的樱树与玫瑰,已经全没了。
好像傅听寒和猫咪的离开,还不如墙角返碱的腻子瞩目。
傅听寒曲起指节,敲了三下。
石砌墙壁迎面而立,被人用赤色油漆泼出巨大的骷髅涂鸦,四周围着密集如织的红外射眼,是心照不宣的最后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