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柠安静地站在主屋的门前,神情呆滞,看不出多少情绪。好像因为失去的太突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好像一种习以为常,亦或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空旷的庭院没了打斗时的闹腾,恢复了原本的孤寂。
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如此,不属于这里的终究会离开,不属于魏柠的也一样。魏柠清楚,多努力挽留都没有用的。
他低着头沉默着卷弄袖口,像一只孤独的小鸟,融进夜色里。
很久,他才抬起头,问庭院中的人,像天真的孩童:“他还会回来吗?”
哪怕事实告诉他,走掉的人不可能再回来,这里会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但魏柠依旧抱着一份期翼。
黑影没有回身,只是一直面对神像背影,轻声回答魏柠:“会的…”
——
占舟语的伤口被人简单做了处理,临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刻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身旁围着几名制服警察,正对他进行调查…也和他一起讨论。
陈今朗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他违背命令擅自扭转任务方向的同时,那个让他违背命令的对象也和他在同一条道上。
占舟语失踪不是单纯逃婚,不是单纯躲避占任城等人的风头。是陈今朗忘了,沈叶的案子,占舟语也一样在追查。虽说这实在是机缘巧合,但总归不是件坏事。
就好像问题得了进一步的解决,他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现在,暂时不用再担心占任城的压力,只需要带人全力深入沈叶的案子就好了。
然而也就是在今晚,在他和占舟语碰面并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他也对占舟语有所改观。但这暂且不论。
他们从占舟语这里得知,嫌疑人不是只有“赵振财”一个,而占舟语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接触所有嫌疑人的人,不止赵振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以及真魏柠,和…巫婆?
当巫婆这个词进入到陈今朗的脑子里时,他突然想通了一些与村民拜神之间的联系。
按照占舟语的想法,导致沈叶直接死亡的是赵振财和另外一个男人,但是否还存在主谋,这一点在他被困在宅子里的时候开始存疑。
是魏柠吗?他在这时候想,脑子里却回想起了那张懵懂天真的脸。
是巫婆吗?他看着身上的伤陷入沉思。两个男人在案发地点绑了他之后并没有立刻将他灭口,而是将他带进宅子并让他和他毫无相关的人“成亲”,这样怪异的做法怎么看都像是出自巫婆之手,那么,主谋是谁不言而喻。
他已经从宅子里逃脱,并不怕巫婆会继续找来将他灭口,相反的,他更希望巫婆再出现,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如果来了,巫婆便是自投罗网。
占舟语清楚,他从宅子逃出来,那么巫婆必定不会继续留在宅子里,他若想带着人将宅子包围,也无济于事。再且,巫婆戴着面具,而摘下面具的她,只能是村里其中一人的伪装,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小村之中,能有谁清楚所谓巫婆的真面目呢?在没有一丝线索的情况下就这样去排查小云村是断然不可能的,更何况不能确定凶手还在小云村,因此这犹如大海捞针。
至于此前沈叶被杀害的原因,他们既不能从宅子那边入手,也不能从已死亡的赵振财入手,那么只剩下一个人,而这个人,在场唯一一个接触过他的也只有占舟语。
最后决定是在明天找上赵振财的父母,并调查清楚赵振财身边的人物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抓到与赵振财同伙的那个人。
刑警们围着占舟语讨论的这段时间里,陈今朗抽出时间对占舟语进行了思考。他想他因该给占舟语道个歉,并且道个谢。
他们聚集的地点是在镇上的一家宾馆,等到行动任务分配完毕,众人散去以后,房间里只剩下占舟语和陈今朗两个人。
此时占舟语身心俱疲,横躺在沙发上打量着还坐在对面的陈今朗。本来想要好好休息的人没好气地发问:“陈警官——你不要告诉我咱俩是一屋的?”
陈今朗没有动身,先是对占舟语道了歉:“我为之前对你存在不满道歉,对不起。”
“你为什么对我不满?”
“我以为你逃婚只是单纯反抗局长和孟家的意志,因为你的原因耽误了破案的工作,局长将大部分的Jing力都用在了你身上,而沈叶的案子因为人手不足停滞不前,”陈今朗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查看占舟语的脸色,见没有什么表示,就又继续说道:“但没想到你是因为追查沈叶的案子才深入危险当中…”
占舟语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没有看向陈今朗:“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要不骂你视利吧,但看你还挺称职的出现在这——你对我不满干嘛呀?你不应该把矛头指向那个老头?”
陈今朗闻言,做不出回答。
占舟语冷笑一声,闭上眼,心想这货还真是有做狗的潜力。
“陈警官,你分清了事情的轻重,却没有认清事情最本质的关系。”
占舟语抬起手臂遮挡天花板上的灯光,“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