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的案子?”
一席话问得
一旁的有金听出她语气不对,赶紧劝到,“这些人无理取闹,刑部和大理寺也不会受理,郡主别担心。”
韦正也在此时望过来,目光与马车上的沈朝颜撞了个正着。
“怎麽?”沈朝颜行至韦正面前站定,问他到,“韦侍郎这是今日得空还是换了衙门?怎麽好好的刑部不在,跑大理寺来守门了?”
沈朝颜撩开车帘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她爹生前办案得罪过的官宦世家。
马车从永兴坊门口拐了个弯儿,径直进了南衙。
她如是忖着,眼光掠过面前那群乌泱泱的人头,很快便落在了为首的那人身上——绯袍、金带、银鱼袋。
沈府坐落於永兴坊,紧靠南衙东侧。
城yan侯愤然道:“亡子si因本就成谜,当年若不是沈仆s轻率断案,怎麽会令真凶至今逍遥法外,而老夫却只能多年郁结……”
人群里立刻便有人注意到了,一阵交头接耳过後,原本嘈杂的现场登时安静下来。
马车里传来一个凛冽的nv声。
她也不恼,转身扫了眼台阶下的所谓“苦主”,一眼便把其中几个忠实的王党给揪了出来。
沈朝颜一听这话便笑出了声。
这人不是刑部侍郎韦正又是谁?
王党掌控的,就只有大理寺了。而且你俩昨日不还在……咳咳……”
而今到好,没了顾及便赶着舞到台面上来,争着要在王瑀面前露脸了。
“什麽?”沈朝颜蹙眉,简直觉得荒唐。
也对,南衙乃大周朝廷的中央官署,平时便是非官门之人不可入,岂又是寻常布衣百姓可以随便涉足的?
沈朝颜知道韦正虽然在陈之仲手下做事,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王党。之前沈傅和陈之仲还在的时候,他虽心怀鬼胎,但从来都只敢背地里作祟。
那路人原本不耐,但回头一看这车驾,立马便客气回到,“就是为着昨晚陈尚书那件案子。”
沈朝颜的马车从丹凤门出来,没走多远,就被路上熙攘的人群给阻滞了。
韦正呲笑,下巴点了点下面里外三层的人群,无奈道:“这不是给刑部收拾烂摊子来了嘛?出了这麽大的事,这些前犯家属一窝蜂涌去刑部,要求旧案重审。这麽大的事,我区区一个四品侍郎怎麽做的了主,这不……”
心里浮起一丝玩味,沈朝颜哂笑出声,一把掀开了面前的车帘。
当下场景,若是换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只怕是早就不知所措。
她紧紧攫住韦正的目光,昂首阔步地就下了马车。
车夫一个急刹,马车猛烈地晃了一下,沈朝颜醒过来,烦躁地问外面到,“这是怎麽了?”
路人一愣,看见一双玉白的手从车帘後探出,再往後,是一双明yan却也慑人的美目。
沈朝颜懒得听李冕多说,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su,起身走了。
沈朝颜冷笑,瞥一眼有金道:“我有什麽好担心的?不过是看我沈家有难,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而已,朝廷能搭理他们才是笑话!”
车夫不敢怠慢,停车招呼了个路人探听情况。
“臣见过昭平郡主。”
果然,闻声而动的众人纷纷侧目,眼神怨毒地看向沈朝颜。
而此时的大理寺门前已经聚满了讨要说法的家属。
言讫她话头一收,心有不愤地拍了拍车壁,对车夫道:“去南衙!我倒要亲自会一会这帮乌合之众。”
他侧头看了看身後的大理寺牌匾,补充道:“就带着这些苦主来大理寺,问问看谢寺卿怎麽处理。”
“城yan侯,”沈朝颜笑得人畜无害,对他道:“若是本郡主没记错,你儿子可是自己嗑药嗑si的,你这是有什麽苦要诉啊?”
他声音疏朗,抱拳朝沈朝颜一揖,表情却是实打实的幸灾乐祸。
可无奈沈朝颜脸皮堪b城墙,被众人这麽一盯,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愈发生出了昂扬的斗志。
那人无端就矮了气势,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确是陈尚书的案子。昨晚那案子一出,今早就陆续有些人往刑部和大理寺去了,据说都是沈相做刑部尚书期间,办过的罪犯家属,可能是往这两处衙门去讨要说法的。”
“哦?”沈朝颜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可先世子难道不是si於平康坊的溷间,当时现场的门从内上锁,房间里只有世子一人和一个恭桶,你倒是说说,所谓真凶是如何行刺的?”
李冕自知说错了话,换上端肃的神se继续道:“好歹你俩是定过亲,三月之前还拜过堂的。朕倒是觉得,你与其参与什麽查案,还不如暗地里把谢寺卿ga0定了。这麽一来,老师的案子有了兜底,老定国公放在河西和庭州的兵力不都就唔唔……”
什麽“烂摊子”、什麽“苦主”,韦正这是当她听不出来言语间的冷嘲热讽,巴掌都直接给呼到她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