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言殷横在自己脖间的利刃,芦叶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沉下声音,开始讲述自己的某种猜想:“殷姐姐,你之所以选择与李择丞为伍,难道是因为…你觉得你自己,和他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吗?你们都因晶石而承受过巨大的痛苦,所以能够理解对方。因而,当他提出了那个在你看来的最现实方案后,你便在强烈情感共鸣的驱使下,决定义无反顾地支持他……?”对芦叶的这一番心理剖析,陆言殷没有给出反馈。她只是紧握手中的[映雪]冷冷道:“……小夜,这是最后通牒——让小白交出晶石碎片,停下你们的胡闹行为。”“不行。”芦叶这短时间内的第二次回绝,十分简短,但态度明确。陆言殷听罢,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握着武器的左手,似乎在微微颤抖。“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啊——!?”歇斯底里地喊出了声,陆言殷将刀锋稍稍收回,以握刀的左拳背,向着芦叶的胸口打去了重重一击——“砰——!”“唔……!”结结实实吃了这一拳的芦叶,顿时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两三步出去。“咳咳……!”而见他虽吐起了血、却似乎并不打算做出反击的动作,陆言殷一时心如刀割。“要是不满意我的做法,小夜,你就也用拳头表达出来……!”“……哈,别说笑了,殷姐姐,这可跟过去的切磋,性质完全不同啊……”芦叶站在原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向着陆言殷一笑:“风叔已经不在了,如今,你就是我和小白,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所以,我是不会跟你动手的,绝对不会。”“……你……!”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陆言殷这悲愤交加的怒火,并没有得到她预期中的强烈回应——她本以为,在言语上毫不退让的芦叶,真的会带着决心跟自己动起手来。然而,芦叶实际所展现出的,却是另一种层面的决心——而这份柔中带刚的决心,已让陆言殷不忍心再继续伤害芦叶。她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短刀,低头沉默片刻,又缓缓抬起头来,向着芦叶悲中带笑地轻语:“……小夜,你成长了呢。现在的你和小白,已经不需要我,再去护着你们了啊……”“需要哦,怎么不需要。”芦叶摆了摆手,切换到日常的平和语气:“做弟弟妹妹的,在心里永远都希望姐姐能一直替自己遮风挡雨,这跟年龄什么的,成长什么的,毫无关系。只不过——”话锋一转,芦叶盯着陆言殷的眼睛,露出自信的笑容:“有的时候,我们也的确是会想要出一出风头,做一些殷姐姐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呼……!”陆言殷听罢,长叹一声后,将[映雪]收回了袖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她轻声开口:“小夜,李择丞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觉醒者。‘燎什之战’的结果就摆在那里,你应该明白的——作为‘第四人’的小白,是赢不过他这个‘第一人’的。”“不,小白能赢。”芦叶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因为她的身边,有我在。”“……!”微微一惊后,陆言殷不再多言,默默转过了身,似准备离去。最后,她苦涩地轻笑着,向芦叶留下了这样的话语——“小夜,你可真是变成了一个……嚣张自大的臭小鬼呢。那,我在终点前等你们。”“……嗯,保重,殷姐姐。”望着陆言殷逐渐远去的背影,芦叶又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啊……这下,小白恐怕要发脾气了吧……”……一小时后,程氏别墅庭院中。
在听芦叶讲完与陆言殷的见面经过后,白天果然不出所料地,大闹了起来——“诶诶诶?!殷姐姐她为什么非得要帮那个李择丞啊?而且,她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小夜,你就让她那样走了?!”“那不然呢?”“你、你揍她一顿,强行把她留住啊!或者,你要是怕打不过她,那叫自己过去帮忙也行嘛!怎么能让殷姐姐她,就这样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见白天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芦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了笑:“她的决心份量很足,不是靠我们说几句话、打一场架就能改变得了的。小白,要让她彻底回心转意,我们需要的,不是现在用蛮力留住她,而是…用未来的事实,去向她证明——证明她是错的,证明我们俩,才是她真正该信任到底的人。”“唔唔……”白天听罢,皱着眉头蹲了下去,似乎仍有不忿。这时,程歆从屋内向芦叶高喊:“芦叶叶——!过来一下,你有电话——!”“嗯?谁打来的?”一边向着程歆走去,芦叶一边发问。而程歆似乎远远地对芦叶轻轻“哼”了一声,随后眨眨眼道:“是孑茕的洛城主哦。”“……!”缘笙吗……突然联络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抱怨自己迟迟没带着小白去探望她吧……?这几个月,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抽不出身呐……在内心这样嘀咕着,芦叶走进屋内,拿起了听筒:“缘笙?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挺好的哦,小夜,倒是你——”洛缘笙的语气之中,透着十足的关切之情:“我看了近期的新闻,你们身边,好像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啊。你和白天,都还好吧……?”“放心,我们没事。”“哦、哦,那就好……”停顿片刻,洛缘笙问出了一个令芦叶稍感意外的问题:“小夜,其实我联系你,是想向你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已经不再被失眠问题所困扰了?原本你那厚厚的黑眼圈,现在已经没有了吧?”“……诶?”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