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慎督出来的还有夫人江姗,她一直伴在高慎督身旁,连瞧见多日不曾相聚的儿子也只是远远的看上几眼,一直不离自己夫君半步之外,似乎在怕着什么。
“既然贤弟已经换了密轴,就赶紧离开吧。”高慎督送客。
陈贤奉听出赶人的意味,看了看高清寒,又对高慎督起手作辑,“那就不打扰高兄一家人团聚,吾等先行告辞了。”
正待陈贤奉转身离去,就听见那许久无语的高清寒开口说了话。
“高掌门,不累么。”高清寒低着头,目光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郭升身上。
“寒儿,不要这般同你爹说话。”江姗规劝。
高清寒没有理会母亲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堂内一名派徒的面前,把派徒手中的剑拔出,在他面前比划。
“可记得?你砍过我一剑。”高清寒对那派徒,轻吐出一句话。
那门徒很是惶恐,“少门主,您在说什么?”
何天沣看着这小高举止反常,出声制止,“小高,这还有这么多人在呢,门派里的事,应当派内解决,就不要……”
话被打断。
“何叔,您什么都不知。”高清寒说。
“怎么……?”何天沣不解。
本来要离开的陈贤奉听见高清寒这么一说,就慢下了脚步,停在门前看着“热闹”。
江姗忍不住,“寒儿,你爹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冷笑。
接说:“为我好,就派人杀我?”
随后,手对着昇夕阁人群里的姜客勾了下,让他出来替自己说下去。
姜客站出来,规规矩矩地对诸位前辈鞠了躬后。
开始说道:“半年前,阁主秘行前去都城拜访卢老,这次出行本不出三人知晓,可不巧的是,阁主刚离开威虎门,就遇上了追杀,想来阁主武功高强也是能相安无恙,可追杀的一伙人,竟十分熟知阁主的行剑运法,虽然杀手有刻意隐藏剑法,但从细微之处,阁主还是能看出那些杀手出自谁家。”
此话一出,台面上的人议论肆意。
“出自谁家?”有人问。
“正是阁主本家——衡岳派。”姜客答。
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升,姜客蹲下身扶他起身,“你说,本来阁主就是秘行去拜访卢老,甚至连暗士都没带只身前往,那派内的门徒又怎么会知道呢?”
郭升不语。
“你不说,我来说。”拍了拍郭升的臂膀。
众人等着姜客说下去。
“这次秘行,阁主只同两个人讲过,一人是我,而另一人就是你。”姜客狠狠地指向郭升。
“是你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告诉给高掌门,你就是高掌门安插在阁主身边的眼线。”
“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掌门和小高可是父子同心,岂会需要安插眼线监视,你这个小子不要挑拨离间。”路孝海愤言。
高清寒轻笑两声,“父子同心。”
抬眼直直的看向高慎督,两父子眼神交杀。
姜客继续说:“高掌门不知您还记得否,六岁时是谁从狼窝里爬出来,是谁被您扔给卢老,三年间不管不问,为何阁主与高夫人母子关系不亲,是谁逼着阁主去学练狠毒的剑法,还有屡屡把阁主送到最难的处境……那个人是谁?”
一席话出,四下鸦雀无声。
确实,江湖上人人都知,高掌门不止对敌人狠毒,对自己和亲儿子更是狠绝。
据说高慎督曾将他六岁的儿子扔进深山自练,不幸遇见狼群差点没命;而后又送到自己死对头卢老的威虎门,让对家折磨自己的儿子。今日得到证实,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江湖上还有对其称号解释的另一说法,高慎督狠毒之绝天下无人可比,对自己更下得去惨无人道的手法,这种凶狠毒辣之气连鬼见了他都要绕走,故而称其——阎罗。
江姗听着这些话也是目瞪口呆,她这位母亲也不知自己儿子竟然受过如此多的苦,难免轻泣。但看着眼前的夫君,一时左右为难。
“从头至尾,高掌门都只是拿阁主当成工具来养,一个用来满足他江湖第一的虚荣,他高慎督的儿子也是天下第一的虚荣。”
高清寒看着高慎督的眼神,随着姜客的讲述,从恨意到失望再到杀气……
“怎么会,高兄明明对门派的人都很好……”何天沣声音轻说。
姜客走回昇夕阁的队列内,“三年前,阁主秘密成立昇夕阁,招揽了诸多江湖才士,但被高掌门发现,恐阁主有逆反之心,故而暗中打压昇夕阁,限制阁主出行,所以半年前阁主秘去都城拜访卢老才会遇到刺杀,如若不是被都城女子所救,恐怕今日阁主就不可能站到这里,而是成为高掌门的‘傀儡’了。”
陈贤奉在门边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甚是高兴,即便高慎督重病是假,那这高家父子分歧可定是真的了。
如若今日不亲自来,恐怕是听不到这么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