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为什么没有人说狗仔这样曝光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
「让一让,让一让,大伙儿消消气,消消气,请多多支持沈怿的电影《茫茫碌碌》和电视剧《天恩》,不要过多关注演员的亲属。」
这些发言里夹杂着太多污言秽语,骂沈怿的骂陆闻津的都有,有的用词比这还歹毒,沈怿只看了几分钟,就把平板放下了。
他轻叹一声气,看向电视里直播着的晚间档新闻。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12月9日晚八点许,霖市东环近经贸大厦段,一辆迈巴赫桥车在驶出立交桥时与一辆重型卡车相撞。轿车爆炸起火,卡车发生侧翻。据现场急救人员称,轿车驾驶人已确定死亡,卡车驾驶人陷入昏迷,被送往就近医院抢救。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主持人还在用标准而无情的播音腔播报新闻,沈怿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那辆黑色迈巴赫太眼熟了,眼熟到让人不寒而栗。沈怿反复辨认过车牌号码,清醒又绝望地意识到那就是陆闻津出席重要场合常开的车。
新闻播报里,打着马赛克的脸血肉模糊,比任何一场噩梦都要可怖,沈怿似乎被魇住了,别说声音,他连自己的存在都感受不到,整个人就像被抽干灵魂的空壳。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怿才渐渐回了一点神。
不对,陆闻津说过的,他是不倒翁,没有人能打倒他。
沈怿按着心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哆嗦着拿起手机,用发颤的手指拨通了陆闻津的号码。
上天啊,拜托了,一定要有人接,一定要是陆闻津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秒钟都煎熬着人心,但万幸天从人愿,那道可安人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沈怿?”陆闻津率先出声。
“我看新闻,你的车子起火了……”沈怿说话时带着很明显的颤音。
“车里是沈瑞,不是我。”陆闻津注意到他的慌张,“宝宝,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
陆闻津不问还好,一问沈怿的眼眶立刻就湿了,眼前霎时氤氲一片,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淌。他鼻子酸涩,没忍住抽泣了一声。
“宝宝,别哭,我好好的,正跟你说着话呢。”陆闻津声线温柔极了。
“你为什么总不让人放心!”沈怿边掉眼泪边崩溃地大骂,手指紧紧攥着被套,“不是受伤就是这种事!”
“对不起宝宝。”陆闻津连忙认错,顺着他的意担保道:“我以后一定多多注意,保证让你安安心心的。”
沈怿不挂电话,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啜泣。
陆闻津听着他哭,期间用询问的语气喊了几声“宝宝”,都没有得到回应。等抽泣声渐渐止歇,他才说:“宝宝,哭过要记得冷敷眼睛。”
沈怿没接这个话口,自顾自道:“陆闻津,我这次拍戏,你还没来剧组探班。”
陆闻津立马会意,“那我过两天来剧组看你?”
以泪洗面过,沈怿眼睫还是一簇一簇的,嘴上就已经开始提要求:“那件蓝色及膝羽绒服,那双白色带猫耳的棉拖鞋,还有我冬天经常抹的那支护手霜,我落在家里了,你帮我带过来。”
“好,我给你带。”
——
059
时间拨回三小时前,地点推移至千里之外的芜城。
被陆闻津软禁长达一个月,沈瑞总归是要恢复自由身了。他猜应该是老爷子那边使了点手段,或者答应了陆闻津什么好处。
负责看管他的刘姓管家抠抠搜搜的,不肯多给他半点毒品,这一个月来他可以说是过得生不如死,期间毒瘾发作的时候还被套走了不少话。不过他不担心这个,沈家家大业大,在商圈政圈人脉扎实。就他说的那些陈年旧事,应该当不了铁证,更扳倒不了沈家。
但沈瑞还是心存不甘,对陆闻津积恨难消。
那天他本来可以好好地跟沈怿玩玩的,若不是陆闻津坏事……
可陆闻津背后既有陆家又有白家,看似不沾黑,但显然是门路多、手段狠的人。连老爷子都忌惮陆闻津,他又能把人怎么样?
他坐在餐桌旁,当着刘礼光的面,挽起袖子,把一管海洛因推进血管,将被收缴一个月的手机开机,开始吃最后的晚餐。
开机没两分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嗨呀,总算是联系上你了沈二少。”电话那边是个吊儿郎当的男声,“你人在不在霖市?今晚‘秋色’有好货,过来玩玩?”
“秋色”是霖市的一家高级会所,不少权贵的寻欢买春之地,是实打实的风月场和安乐窝。
“我在芜城。”沈瑞说。
“芜城到秋色也就两个小时车程,怎么,嗑药嗑萎了?”那边调侃道。
沈瑞啪地放下筷子,阖上双眼,深深地呼吸着,额角不住地跳动,眉头不断上抬,神情渐趋迷醉。
“等老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