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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终至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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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日不脱难,我便一日不去。”

    多士又道:“别担心我,把阿昙留下就是了。”

    “阿昙?”戛玉转首看壁上小轴。不自欺欺人的话,那就是一副灵牌。

    多士看出她的心思,道:“我觉得她是有灵魂的,也跑动,也长大,就在我们身旁玩耍。我有时往衙署去,心里会喊一声,‘阿昙,随耶耶到公事房顽。’正午时,我又会喊她,‘阿昙,进屋来顽,你受不得许多yan气。’”

    戛玉与吉士都笑了,“你真是病糊涂了。”

    显然,多士之病,除去政治上的失意,也源于担忧自己没有能力再庇护、供养戛玉。

    自从结了这门高亲,荀氏与蘧氏往来极为审慎,处处透出清高与自觉。连戛玉这样的粗疏之人,都有所t察,甚至可以想象家姑每次作书信时,坐于书案前,腰板笔直,字斟句酌。她遣吉士来,当也是因为对戛玉共患难的能力没有信心,给她一条退路。

    其实,戛玉对自己同样缺乏信心。继续陪多士走下去,给他更多的希望,也给他更多的压力和忧虑,万一最后不能坚持,希望反而会变成伤害。

    不如知止。

    心志虽动摇了,仍觉得难为情,“别人会笑我,大难来时各自飞。”

    多士纠正:“是分居,又不是决绝。”又点她,“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勿要食言哦。”

    戛玉乃顽笑,“回去后,我候你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不至,我便改嫁。”

    梅苹、沈郎亦有东归之志。沈郎在易州、幽州新开的香草肆,已经营得上轨道,一年至少会亲身来此两次,b驿传可靠。

    别期临近,但有余暇,两夫妇便用来缠绵,有心给阿昙一个再度投生r0u身的机会。

    长兴二十八年末,戛玉重返雒邑。

    多士做宰相时的私宅犹在,预先委托乔贵妃监督整葺了一套院落。入住时,一切妥善齐备。

    庭中腊梅开,雪晶簌簌落。

    室内地龙烧得旺,热气足。戛玉见晚间无风,令卸下书室两扇落地窗,盘膝坐于熊皮褥上,饮着蒲桃酒,赏雪与梅。

    晨起一盃酒,睡前一盃酒,是她早年养成的习惯,有时兴起,还要加量。起初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渐渐发现酒的许多好处。临别时,多士劝她少饮,可是最近,她觉得睡前两三盃,更助眠。醉意朦胧烤着火,吹着风,诗仙一样潇洒、逍遥。

    呵,终于回家了。

    虽然她年已三旬,耶娘过身,兄弟无靠,夫君远谪天涯,膝下无儿无nv,如今在名流云集的雒邑,只是一枚落拓贵妇;自东都而西京,从益州到易州,又回返雒邑,绕了神州一大圈;身心俱疲,恨不得睡到邙山一个土馒头里去,才能确保今生今世勿须再奔波,再无人打扰。

    一切一切事务,推给明天。

    阍人报:“陇秦王至。”

    戛玉诧异,“这么晚了,难道有急事?”

    自从独山与悫悫结婚,她便有意疏远之。当他总管河西后,更是连通信都断了。数年睽违,今夜乍见,有强烈的陌生感。他的身形竟变得很魁梧,气质沉敛,仪态雍容,形象向父辈靠拢。从前那个和她一起长大,一起淘气的明达少年,已经澹化、消失在岁月中了。

    戛玉暗想:如果他变了,那我应该也变了。

    同龄人就是你的镜子。

    独山见她对雪开窗,却仅着薄衫,沐过的髪未g,问:“你不冷么?”他自己着一袭紫花绸面的玄狐裘,一入室便裹紧了些。

    戛玉笑道:“易州b此间冷,习惯了。”

    回想起吉士第一次过北方的冬天,走到哪里都披着棉被,把自己裹成粽子,笑纹愈加深。

    独山令小婢给她加上披帛,又自己动手,安上一扇窗。

    戛玉擎着酒瓶问:“来一盃?”

    独山摆首,“我早就戒酒了,你也少饮些吧。”

    戛玉殷勤劝,半开顽笑道:“来一盃吧,再过几日,我恐怕就请不起了。”

    太尉遗嘱中,遗产三分:田产捐为族田;房宅别业由子孙继承;私蓄尽归幼nv戛玉。长房孙辈因为丧父早,混得最差,一直怨恨祖父偏心,觉得吃亏,联合二房鸣玉的两个儿子,发起两项诉讼:一是要求私蓄均分;二是要求洛滨坊新宅一半的产权。

    故相家闹家务,受理人也高贵。天子得知戛玉返雒,安排御前会议,令几位宰相给出最终裁决。

    独山作为亲王宰相,在政事堂中名位最尊,但手中也只有一票,无法专断,只能提前透露一些消息,“当初购入洛滨坊新宅,太尉出资在五分之四。公平地讲,蘧氏子孙确实可以主张产权。”

    戛玉冷笑,“我耶耶出资,是给我作嫁妆的。嫁妆他们也要分么?”

    独山叹息,“只是,当日太尉真可谓毁家嫁nv了,也难怪他们心中不平。我想,你不如做些让步,别同他们闹得太僵。”

    戛玉眼一横,“我偏不!”

    独山无奈地起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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