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内幽静异常,婆娑竹影下鹤易持剑而立,若有所思。
萧思远见多了美人,但像鹤易这样独立出尘的模样还是让人神魂动摇。
他站着瞧了半晌竟是忘了来意,只痴痴地朝鹤易走过去。后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直至近身才发现萧思远的存在。
鹤易蹙眉瞧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萧思远胆子不禁大了些,口中调笑道:“仙君这几日过得可好?”
男子思忖片刻,竟是柔声道:“尚可。”
萧思远心中大为欣喜,又有些洋洋自得起来,禁不住贴近仙君,伸手抱住他道:“那仙君可要做上次未尽之事?”
鹤易半晌没说话,忽地将他推开,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缓步朝溪流走去:“上回弄得汗津津的,脏得很。”
萧思远蠢蠢欲动,不禁想将这出尘仙君压在身下肆意怜爱,便也跟着鹤易走去。
没想眼前忽然一黑,整个身子仿佛有千斤重般沉入水中,青年吓得连忙伸手朝水面游去,可无论如何他都只感觉到自己离水面始终差上些距离,如何也挣脱不了。
就在萧思远感觉到意识渐渐模糊,连系统也没有半点回应时,忽地又惊醒过来。
他狼狈地倒在岸边,全身shi透,不远处鹤易站在竹林下冷冷望着他,杀意凛然。
萧思远咳嗽几声,这才站起身来,反应过来方才是仙君所设幻境,面容不禁有些尴尬。
“不是我。”鹤易竟是主动出声,“是安琅所留香粉。”
原来是安琅干的好事,萧思远冷笑一声,猛然抬起头来:“难道你知道他是……”
鹤易不以为意:“他的确是邪修,那又如何?”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还任由安琅胡作非为。萧思远想起萧诩音所言,意识到事情过去千年之久,鹤易多半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正派,否则又怎会被囚禁在这凤凰林中。
他看了眼半张脸沉在Yin影中的仙君,将那装有魔气的瓶子取出,问道:“仙君,我有一事相求,可否请你一观此物出自魔门哪派功体。”
鹤易盯着他瞧了会:“萧诩音还真是喜欢你,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萧思远一脸迷惑,但仍是坦然稽首道:“仙君见多识广,我朋友的性命全在仙君一念之间。”
鹤易伸手接过那瓶子,顷刻之间已查探出来历。
“是缥缈寺的功法,只是学了皮毛,不及老祖千分之一。”
缥缈寺的名头萧思远隐约听过,是多年前的魔门大宗之一,不过现在早已没落,独有各种真假参半的功法在魔修中流传。
但想要在偌大的如意洲寻一个修此功法的魔修,无异于大海捞针。
萧思远咬唇,又问道:“修行此等功法之人,可有任何特异之处?”
鹤易沉思片刻,随口答道:“此功法好人之贪念恶念邪念,亦好Yin阳交接之地,并无特异。”
萧思远心知再问也没有什么头绪,明日便是最后关头,刚才落入水中,也没了与鹤易这那的心思,只得回了屋去,摊开如意洲的地图细细观想。
邪念滋生处多半是青楼赌坊等地,Yin阳交接处则多与坟地堂口相关,萧思远一样样在地图上翻找,忽地眼前一亮,除去求愿之外,寺庙亦是人忏悔之地,可以肆无忌惮将恶念吐露给无知无觉的神明。
次日一早,萧思远便朝洗心寺而去。只这回并非他一人,还有担忧他安全的苏无念。
洗心寺大门敞开,不见多少人,二人未免打草惊蛇,便扮作寻常香客。
沙弥们各自诵经拜佛,招待来客,并不见丝毫异样。
午后用过斋饭,苏无念道:“如意洲寺庙并不止这一处,只是这里香火最为鼎盛,我们再往其他庙宇查探便是。”
二人说话间正要出寺,一晃眼却见香客中有一人分外眼熟。
苏无念身法如电,当即带着青年躲藏起来。
那张脸两人再熟悉不过,正是刑堂的葛丞。
他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二人对视一眼,隐去身形悄然跟在葛丞身后。
洗心寺占地颇大,沿着大雄宝殿朝后去,绕过法堂便是钟楼所在之处。
寺庙早晚叩钟,而今晌午,钟楼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只见葛丞在那口大钟前站定片刻,再一眨眼,已不见人影。
“看来钟内另有玄妙。”
萧思远现出身形,正要朝那口钟走去,却被苏无念拉住:“不知对方实力几何,恐有危险。”
他这位师兄对他好是真好,就有时候胆小些,跟老妈子似的念叨。
“师兄,这不过就是个学了些皮毛的鬼修,你不用出手,我都能将他拿下。”
话音刚落,萧思远手指才触碰到大钟表面,便觉白雾四起,回过神来他与苏无念二人竟是深陷泥沼地中,四周密密麻麻的竟全是将他们往下拖的水鬼。
无数张青色的面孔让人寒毛直竖,苏无念一声清喝,真气浩荡间,数名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