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入夜,安定王着人进因钰留的小院随便拿了一副字画,因钰留也是有点小爱好的,他爱画画,画的虽好,但也算不上极好的一种。
安定王并未看画作,便让章管事拿着字画,前往摄政王府,邀一位名叫安安的前来。
章管事前脚刚做完事情回府,后脚白书楼就翻墙进来了。
白书楼一身深蓝色衣袍,深深隐入夜里,墨发用铜制的冠高高束起,小指的玉戒依然摘去,照常戴着软皮面具,遮住大片脸庞,只留轮廓分明的下颌。
安定王早已让人支起高灯,照的院子灯火通明,不留一处Yin暗,端坐在院落中央,身边只留章管事一人,静静的在因钰留的小院等候。
白书楼也早早感受到异常,却还是前来,他看着中央的安定王,怔了一下,微微弯腰,仿佛恭敬,但真实的带着微微的讨好之意:“叔叔。”
安定王略微诧异,嘴角一勾,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受不起。”
安定王借着灯光细细探着白书楼的身姿,嗤笑一声。
安定王前日去摄政王府时,就注意到这位摄政王,身姿不对,体态不对,甚至声音都有了些许变化,再结合种种,不难猜出来。
其实白书楼的一句“叔叔”已经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先皇赐安定王为异性王爷,并与安定王称兄道弟,白书楼被贵妃养育时,带白书楼讨好安定王,便让白书楼称安定王为“叔叔”,只是后来白书楼势力强大,自然也不会认安定王为“叔叔”了。
安定王微抬下巴,示意:“坐。”
白书楼抬头一看,安定王身侧早已安置了一把椅子,于是抬步安坐与椅子上。
说起来,安定王也是有点小得意的,他也算是看着白书楼长大的,自白书楼小时候,安定王觉得他是有想法的,但一个小孩子,还老老实实喊着“叔叔”的孩子,他自然不会讨厌。
直到白书楼势力日益壮大,安定王感受到了危险,可也无可奈何。
昔日贵妃被白书楼搞塌时,安定王还唏嘘了一下。
当白书楼的矛头只指安定王时,安定王才赫然发现,那个小孩子的能耐已然不可撼动。
那段日子,安定王过得艰难,稍不留神,手下的一处弟兄就可能被尽数刨去,因凌云也因此受了不少委屈,也是那时安定王被迫,让因凌云独自前往了边疆。
安定王忙的整日焦头烂额,实在招架不住,偶尔反击,对方也是不痛不痒。
好在,白书楼最后不知因为什么,突然卸了力,不再争什么,连带着陛下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安定王之后一直暗暗安排手下,一点点渗透朝廷,避免再无反抗的手段,可也是如此,安定王才发现,朝廷,早已遍布摄政王的势力。
安定王明白,他斗不过白书楼,所以很是担心白书楼再次下手。
直到现在,他儿子搞定白书楼这个麻烦了,安定王微微高昂这头,看着满天闪亮星星的黑夜,余光悄悄盯着白书楼端正的身姿,一阵得意,没想到啊,白书楼也有今天啊。
白书楼下意识去抚身侧的玉佩,却只摸到衣襟,才想起来,他见因钰留时将玉佩摘了下来。
白书楼看着因钰留屋内一片漆黑,暗暗思量着,钰钰此时不在屋里,他知道自己身份了吗?安定王想要干什么?
“把面具摘了吧,没人把你的身份传出去。”
白书楼闻言,迟疑了一下,抬手解下面具,眼神微敛,可这张脸还是莫名的加了几分威严。
安定王并不惊讶,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儿子,还真把白书楼这小子搞定了。
“你是怎么和钰留……认识的?”安定王疑惑的问,他其实更想用“勾搭”这个词语。
闻言,白书楼更是侧头回避,今时回想当日,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不太好开口诉说吧。
见白书楼不愿回答,安定王也不再多问,可能年轻人都对这些事比较害羞吧。
“算了,多的我不问,我只问你,你不会伤害钰留吧。”安定王当然要说清楚,毕竟安定王觉得爱情嘛,今天爱的死去活来,明天就可以去找别人去,跟谁上床不是上啊。
“自然不会。”白书楼语气坚定。
可安定王不信啊:“口说无凭。”
“可以立字据,也可以把手下势力赠予钰钰,您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将门下最厉害的一队人马守着钰钰,我可以证明,那一队人马可以保钰钰安全离去,连我没有能力阻拦。”
听白书楼一句接一句,安定王才放下心来,最起码,可以证明白书楼对钰留是真心的。
“这些你跟钰留商量去。”安定王没有把这件事情说死,反而轻咳一声,试探的问过去:“还有一点,你知道,钰留跟辉星国那位皇子的事情吗?”
虽然因钰留并未跟安定王说,但谁也不是傻子,该看出来的都看得出来。
“知道。”白书楼深吸气,咬着牙狠狠回答,他暗地里给令彩逸使了不少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