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路过。”宋迟黎神态自然。
尺码大了许多，能完全遮盖住文澜的臀部，领口松松垮垮，不过勉强能穿，不该露的都没露。
是因为一路抱着狸花猫。
果真就是文澜在找的那只狸花。
文澜于是在地上倒了猫粮和水，希望能引诱它出来。
手术室门就在此时打开。
它小小地喵了一声。
狸花饿得狠了，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进猫粮。
文澜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依言去洗干净了手，还问宠物医院的护士要了粘毛器处理掉衣服上的猫毛。
“去洗一下手吧，粘了很多猫毛。”宋迟黎微蹙着眉，但那样子并不是生气。“衣服上也有。”
这话挺耳熟的，邵管家在他出门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他们都当他是下雨了不会躲的三岁小孩吗？
真让人不悦。
文澜当即走了进去。
下半身粉碎性骨折，内脏损伤。
文澜明白了它是要自己跟着走。
如果要治，从手术到后续恢复，可能至少要几千上万块。
宋迟黎把衣服放到他手上，言简意赅：“保险起见。”
狸花痛苦地喘息，仍旧强撑着蹭了蹭文澜的手背。
猫被转移到了笼子里，麻药劲还没过，站不太稳。
“宋……先生。”
文澜心里一沉，安抚着受伤的小猫，又给它添了猫粮。
文澜下意识就要挣开。
它的猫粮，挨了它一顿揍的那个。”
文澜身体不好，皮肤长年累月地透着一股病态的冷白。
文澜垂眼，手指伸过铁杆缝碰了碰它的鼻子。
宋迟黎。
怎么一点红润的血色都没有，文家怎么照顾的人？
衣服是宋迟黎的，一直放在车上备用，以备突发状况不时之需。
文澜的满肚腹诽都没有表现出来，宋迟黎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医院刚好到了上班时间，文澜是今天到来的第一个客人。
小白猫边吃边激动地叫唤着，似乎满腹的委屈。
狸花的状态已经很虚弱了，等它吃饱，文澜迫不及待地把它抱在怀里，一刻也不停地前去宠物医院。
期间宋迟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拿着件上衣。
医生也看出了他的局促，看着小猫又于心不忍，“要治吗？”
宋迟黎的眉心又不自觉皱起，薄唇微抿。
来人逆着光，身形高大，开口沉稳稳定人心。“要治，麻烦您尽快给它安排手术。”
小猫
小白猫跟在他后面，一直在呼唤着同伴。
文澜换衣服的时候这样想，他脱衣服也不摘口罩，因为衣料会磨蹭到口鼻，可能将潜在的危险带到他体内，这个口罩也该换了。
只是比文澜上次见到它瘦了太多，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小狸花的后半身完全瘫软在地上，貌似丧失了行动能力，完全是靠前半部分拖着走的。
文澜猛然回头，然后确确实实愣住了。
吃饱喝足，小白用尾巴缠了缠文澜的脚踝，颠颠地往前跑，跑两步就停下来看看文澜。
文澜循着里面的声音找过去，然而巷子里的那只猫许是听见了人声，便不再发出动静，躲得很深。
宋迟黎的视线一扫而过，偏开头眼前依然浮现出那片锁骨往下的白。
医生一看情况这么紧张，立刻安排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车碾的。
门帘上的装饰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很快，巷子里竟然回应出一声微弱的猫叫！
小猫认得他，也不反抗，可能也没力气反抗了，它乖乖地窝着，偶尔回以微弱的叫声。
碰巧这个点出门，碰巧经过上班的非必经之路，碰巧见到他又及时出手帮忙？
小猫顺利送进了手术室。
小猫高高地翘起尾巴，时不时回头看看文澜还在不在。
文澜撸了撸它的后背。
他们穿过街道，转过弯，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白猫终于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下，尾巴下垂了点，耳朵也开始往后收。
注意到文澜没有跟上，它又跑回来一个劲地冲文澜叫，就差不会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咪最终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颤颤巍巍地从垃圾桶后面钻了出来。
那可真是太巧了。
走近了看，口鼻处还有点血迹。
文澜上前和医生交谈，听到“一切顺利，没有生命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文澜背靠外间的白墙，一条腿微曲。“宋先生，嗯……你怎么在这里？”
文澜觑了觑递到自己眼前的白色短袖，“已经弄干净了。”
文澜以前虽不是大手大脚花钱无度的性格，但确实没短过花销，如今家道中落，竟有些捉襟见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