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些突然，于是拉开距离，与林清目光平视，真诚又示好地说：
付西元伸手，在林清脸上擦了两道荧光粉，反手又给自己颧骨上来了几下，显得整个人闪烁发光，晶莹透亮。
分不清是厌烦，还是恨自己不是其中之一。
只有孟洋问付西元：“要不给他买件衣服？”
他把酒和饮料拿给林清，然后把他扔给一群男女，说：放心吧，他们都喜欢你这种颜。
“……”
但很快他又刻薄地想，算了，无所谓。他也不差任何东西。总有一天……
付西元听乐了，“干得好，反正不都一个工厂出的吗，广东那一片片的，咱爹不也搞过。省得被割韭菜了。”
林清冷冷：“我衣服怎么了？”
然后就去找熟人，坐在台上和dj聊天，没骨头一样靠在别人腰上，在人群视线的死角里抽水烟。
“不想说也行。不过你的伤怎么样？要不帮你处理下。”
恨自己被隔离在外。没人捧，没人爱。
不过林清也没期待，他来这里纯粹是没处可去。于是也点了根烟，孤伶伶地走到露台边上看天。
林清被付西元拉上车，好说歹说不让走，开车后又接上了孟洋。大家都颇为热情，一口一个弟弟。
快天亮了，大家开始散，林清找着机会，趁付西元身边没人，碰着他的肩膀，声音低而轻：“刚才谢谢。”
“说话啊，我朋友在等。我连你爹名字都知道，我能是什么坏人？”
说得像真的一样。
三件套做背景，这里亮如白昼通明。
这个叫林清的男孩子边说，边突兀地站了起来，像突然倾倒的山川，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说好的照顾人。笑了。
之后吃夜宵，辣妹居然也在，还没心没肺地冲付西元笑道：“你弟弟不知道vibe什么意思耶，宝贝。”
都是年轻人，多半不乐意留在土兮兮的北京，宁愿在江浙沪厮混。于是梦幻般地齐聚一堂。
“……”男生终于回答他，“林清。”
没什么口音，可开口就是脏话，实在不像个好学生。这点跟林骁倒是挺像的。
“没什么，就挺奇怪的。到底是ow还是大王，我也不记得crew有这款的。”
逼得付西元后退一步，心想：居然比我还高一截。
付西元哦了一声，浑不在意地调侃：“那怎么了，人家年纪小。而且vibe这词儿十年前就有了你现在还用，你潮流吗？”
辣妹很吃惊，上下看了他半天。林清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说实话，有点尴尬。
孟洋：“……”
付西元重复了一遍，暗道这什么破名，比他哥的还敷衍了事。嘴上却道：“寒山骨瘦，雪林气清。挺好的。”
离感十足。脸颊却依稀有些红了。
一个小麦色皮肤的辣妹注意到他，把他拽到纪念墙面前，请他拿彩喷在高处写几个字：“survibe。因为我叫sur。”
付西元目前最好的朋友，其实还是小时候读国际学校认识的那批，后来高中各自出国，又依次回国。
半天才道：“你他妈有病吧。”
付西元也没在意，毕竟他纯属瞎说，根本就没见过。只是假装遗憾道：“没关系。我记得就行。”
付西元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正好晚饭，打算随便约个人。突然间心思一动，点开微信。
在场的男性基本都化妆，但是林清没有。即使这样他也帅得十分出众，个子太高了，脸又小。
他的英语全科最烂。
“我们以前见过的，你忘了？”
林清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付西元又笑了，“你好凶啊，我滚了。”
“难得能在上海碰见，我比你大点儿，以后一定照顾你，弟弟。”
“淘宝买的。”
林清不知道vibe是什么，也拼不出来。
“你滚吧。”
林清觉得烦躁，他知道这些人虚荣、浮华而且势力，这不只是偏见。但却莫名其妙地被吸引。
付西元有点醉，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出他在谢什么。不过帅哥的心意不能不领，于是假装明了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正式介绍：“付西元。你爸是我干爹，你爸叫林程家，所以你也算我半个亲弟弟。你叫什么来着？”
“林清？”
男生的身体一紧，立刻反驳：“不记得。”
“当然了，你可是我弟弟。”
男生：“……”
孟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
那天，外滩某酒店弄了个晚餐live秀，邀请时尚圈那群人和乱七八糟网红，在顶楼闹得很凶。
微信里一堆小红点，他挑着
“我当然站在你这边。这不很正常吗？”